门外人听到声响忙向内走来,靛青的外袍下伸出一双有力的手将她扶回了榻上。
“终于醒了?你的足伤刚刚开始愈合,莫要乱动。”
他的声音清朗,却否定了她的猜想。
“是你?”
她抬头看着杜淮,皱眉问道:“你怎么在这里?其他人呢?”
“在你坠下台阶那日之后没有几日,圣公和萧棠公子便奉皇命护送陛下启程回京了,这府邸如今几乎是空了。”
杜淮拿起了药觉得温度已经事宜,便推给她。
萧宛皱了皱眉,颇有些怀疑这药是否可喝。
“你忘了,我好歹也是在寒月宫混过三年的人。当日我已经随圣公行至半路,菽夫人派人来报,说你产后高烧不退,脚踝伤势不愈,恐有性命之忧,圣公才命我折返广陵的。”
萧宛这才勉强喝下了这药,又问:“孩子呢?”
杜淮犹豫了下,道:“你的侍女飞琼带着初生的小贵女叛逃了。不过你放心,圣公已经派人四处搜查,很快变会找到她的。”
她面露惊痛,心中却稍安。原来是个女儿,难怪祖父在她生产后几日便弃她而去,自己已经是一枚弃子了么。飞琼按她所言带走了她的女儿,但是前路艰险,她也只能暗自祈祷。
“菽夫人呢?”
她又问。
“夫人放弃了去京都受封诰的机会,一直留在广陵照顾你,现在应该是在小憩,一会儿便来了。”
“她去小憩的时候,你便站在我的房门外?”
杜淮低头一笑:“总不能站在你的榻前吧?”
“他呢?”
“……”
杜淮沉默片刻,道:“对不住,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你跌落角楼那夜,顾兄起初被扣在了府内,但是圣驾回京之后便不知他又被挪去何处了,我想大抵是被带着一同进京了。”
“不可能进京的,不然京都势必大乱,你不会留在广陵。”
她的眼神再度带上怀疑:“你已经是圣公身边亲信,会不知道?”
杜淮急得站起身来:“你还不知道现在京都中的局势吧?圣公被陛下封为镇国公,萧棠被封东明侯,温皇后被废,萧贵妃被册为皇后。听上去似乎圣公距离登基只剩一步之遥,但那是京都,不是广陵。朝中反对他、弹劾他的大有人在。甚至裴大将军似乎也与圣公生了嫌隙。你也知道你们萧氏惯常的伎俩了?一个皇帝不听话,便立一个的。顾和徵现在对于圣公而言是最后一枚最为重要的砝码,有他在便可扭转乾坤。他的行踪,绝非我一个尚未有官职的士子所能知晓!”
“是吗,那你这一个尚未有官职的士子,既治不好我的病,也找不到我要的人,留在广陵又有何用?”
萧宛重重放下了药碗,怒目相向。
杜淮再也无法忍受她无端的指责,终于也闹了脾气,拂袖摔门而去。
“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