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想到,这竟然租出了不少祸事。”
“听说这四方赌坊,开张不过半月,收入竟高达三千两。林掌柜真是生财有道啊。”
赵兴远的目光扫了跪在后方的赌坊掌事一眼,见他闭着双眼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有些气闷。
被点名的林掌柜也不说话,仿佛这公堂上的事,都跟他无关。
“昨夜,本官和周千户巡夜,听到赌坊里似乎有哭声,前往查探了一番,没想到,竟让我们找到了这个。”
“张一民,你这是输了多少?把自己都给卖进了四方赌坊?”
拿着昨天周元驹搜到的张一民的卖身契,赵兴远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各位村长,今儿叫你们来,是让你们来认人的。”
赵兴远将周元驹搜来的卖身契,按照契书所写的户籍,一一分给各村村长,每个村长手里分到的卖身契,都有十多张。
“这?”
村长们都是识字的,看着卖身契上的姓名,只觉得眼前一黑,嘴里还叫嚷着不信。
这事儿,其实很简单。
赌坊背后的人知道了苑平县如今气象一新,官府又拿钱来补贴百姓,这就打起了苑平的主意。
先是派一些小喽啰来探路,勾搭一些本地人去赌,这第一批人深陷其中之时,赌坊就正式开业了。
于是第一批人就去吸引越来越多的人,本地人知根知底,一来二去,深陷赌博的人越来越多,固然有人是自己意志不坚定,但主动勾引害人的人,也不可姑息。
半个月,三千两,可赌坊仍旧不满足。
他们四处散播官府有钱的消息,煽动百姓对抗官府妄图加租,在加租失败之后,竟然想出栽赃陷害这样的毒计。
想以张二毛的死,激化官府和百姓的矛盾,官府若是镇压百姓,那赌坊便可趁机低价买田买人,官府若是向百姓低头,只怕前脚租金一涨,后脚就进了赌坊的赌桌。
一环套一环,不得不说,赌坊背后的人,确实是个经商的好苗子,够奸够狠心。
卖身契、房契、地契、金银,甚至还有活人,都是从赌坊搜出来的,细细一算,如今苑平竟有十分之一的田地落入了赌坊之手。
一个苑平尚且如此,不止那背后之人的手究竟伸到了哪些地方。
赵兴远将证据一一摆出,张一民这回是真的吓得瑟瑟抖,没等赵兴远问话,自己就主动交到了。
其实那天夜里,张一民和张二毛就在吴方隔壁桌,等着吴方醉酒,偷走他的雁翎刀,原本只是张二毛想出一口恶气。
谁知赌坊的掌事找来,以重金承诺张二毛,让他受点伤,好嫁祸官府涨租,这样村里也不用因为他而多交税粮了。
谁料一时失手,张二毛被张一民一刀穿胸而过。
“张一民,你偷盗军刀在先,过失杀人灾后,且勾结赌坊挑唆他人赌博,来人,将张一民押入天牢,秋后问斩。”
“吴方,虽未杀人,但为军着佩刀失窃,看管不力,交由周千户处置。”
“至于林掌柜”
赵兴远看着林掌柜,却现了不对劲。
“快拦着他,他要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