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三皇子从宫里捞出来这事,申霄连老父亲申时茂都瞒着的。她当然不是想扶三皇子上位再度造反,自己眼瞧着便要做太子妃了,嘉王做皇上对申家而言是最好的选择。但她不想让嘉王太过安心,皇上高枕无忧后总有觉得手握重兵的申家碍眼的一日。
可是如果三皇子下落不明,甚至时不时冒出来惹些乱子,皇上就顾不上对付申家了。这事瞒着老爹也是为他好,老爷子是直爽性子藏不住心思,还是不知道的好。
“哼!”
秦道勉虽不是致武之人,也看过不少兵书:“想用我牵制皇叔是么?”
“早听说众皇子中论韬略无人能出三皇子之右。”
申霄拍手道:“三皇子其实不必对我存有敌意,先帝是贤君,可惜遇上忠王那帮余党……”
“哼!”
秦道勉冷笑:“申小姐真当有人信么?几个乱党瞬间杀进守卫森严的皇宫。不说护国尉的人,单是高耸入云的宫门也不是那几个人可以闯入的。”
嘉王领兵入宫护驾的时间太巧了,与忠王余党一前一后。
而且秦道勉与‘进宫护驾’的嘉王府护院交过手。皇叔一定没想过皇子院会有人活下来,所以连装也懒得装了。
申霄不在乎三皇子信或不信,而是问道:“您想为先帝报仇么?”
“我自知不是你的对手。若有来日,定要你们申家与嘉王府众人血债血偿!”
秦道勉愤怒地一掌击向身下的草垛,然后又突然泄了气。他知道自己只能说说而已,眼下已成定势,凭他一己之力怎么可能撼动皇叔。
“听皇子的意思,是将先帝之死怪之于我等了。这误会真是太大了。”
申霄露出悲痛的神情,又问道:“三皇子难道不知先帝的死因?先帝不是死于忠王余党之手,而是霁嫔娘娘之手。”
申霄有一万种方法不动手便弄死吴怜月。
秦道勉不知道。只知父皇在月门宫薨逝,待要赶去月门宫时忠王余党便入了宫冲进皇子院大肆杀戮,后来就是一场大乱了。“霁嫔曾是嘉王府的人,申小姐算是承认谋反之事了么?”
“三皇子糊涂。霁嫔在进王府之前,是教坊司的罪女。猜猜她是哪家的罪眷?”
申霄不慌不忙地捡了个草垛子坐了。
秦道勉摇头。他堂堂皇子,岂会去过问一个小女子的出身,不过耳闻姐姐灵阳与堂妹锦阳争过那女子罢了。
“兴州府知府吴天明的千金!吴天明与宋阁老曾是忠王的人,此事三皇子必定知道。先帝抄了吴家,杀了吴天明,吴怜月身为吴家大小姐自然对先帝怀恨在心。”
申霄见三皇子露出惊骇的神色,嘴角浮现出笑意。“几日后先帝妃嫔便要动身去常山别宫了。”
沐浴更衣?糟践她的身子?怜月坐在没有点灯的屋中,独自垂泪。
“娘娘。灵阳公主听说您回了宫,过来看您了。”
门外传来阿莱的声音。
怜月忙地掏出帕子擦干泪,推开门对阿莱道:“别再唤我娘娘了。”
灵阳被清晖宫的人搀着跨过高高的门槛,怜月快步迎出来,差点没认出灵阳公主。“您似乎瘦了许多?”
怜月上前扶住灵阳公主的手,发现她手腕整个细了一大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