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阎只觉得那个侧影在晨光中特别美好,有些痴愣的走上前,忍不住从背后搂住了沈瞳的腰。沈瞳便转过身吻了一下席阎下巴,“饭马上就好了。先去洗漱,再帮我去把团子叫醒。””
又被他冒出的胡茬扎的微微一疼,有些嫌弃的补了句:“记得把胡子刮了。”
席阎被吻的更加痴愣,晕乎乎的依言去洗漱、刮胡子和叫团子。
团子还在睡,姿势仰面八叉的,衣摆睡的撩了起来,露出了肉嘟嘟的小肚子,一头小软毛也睡得乱七八糟,手还握成拳抵在嘴巴上,一吮一吮的啃着手背,模样可爱的不行。
不过还是要幸亏团子长得像沈瞳而不是席阎,否则对席阎这种嫉妒起来不分敌我老幼甚至物种的吃醋狂魔来说,恐怕不仅不觉得可爱,还会心生排斥并产生危机感。
席阎能从团子的脸上依稀看到了心上人小时的模样,神色越发柔软,竟不舍得把团子喊醒,最终选择直接把他给抱了出来。
团子感觉到了晃动,含含糊糊的呢喃了一句爸爸。明知他叫的不是自己,席阎还是鬼使神差的应了一声。
团子在睡梦里依稀听到了回答,哼哼了两声,毫不客气的在席阎肩窝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蹭上去。
简直跟小猫一样。
而且跟瞳瞳好像。
怀里有个小宝贝,外面还有个大宝贝,简直让席阎觉得这世上再没什么能比这个更幸福。不过团子才蹭了一下就感觉到了不对,揉了揉眼睛睁开眼来,紧接着便看到了席阎放大的脸。
沈瞳正好端菜进客厅,便叫了团子一声。还没完全清醒的团子懵懵懂懂的看了看席阎,又看向沈瞳,然后嘴巴一扁,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表情。
因为那张小脸明显写着:这个怪蜀黍是谁,我不认识啊!为什么要抱我!粑粑救命!!
也不怪团子没认出席阎,席阎昨日还胡子拉碴,略显落魄,又逆着光没看清脸,而此刻席阎把胡子剃的干干净净,还用推子将头发直接推了个板寸头。
可惜团子的委屈没有得到丝毫回应,他最爱的粑粑不仅不把他从坏人手里接过来,还视若无睹。沈团子小朋友只能选择自食其力,扑腾着小短腿对席阎道:“放本大爷下来,我自己走!”
沈瞳顿时皱起了眉。——在森林里偶尔跟小花小草们学着自称本大爷也就罢了,在家里也这样没大没小,不管不行,立即严肃的对他道:“怎么说话呢!什么本大爷!他是你妈!”
团子顿时惊呆了,又看了席阎一眼,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粑粑那么漂亮,可他妈妈为什么长得那么丑!!
记得风铃草曾告诉他子不嫌母丑,团子只能勉勉强强的接受了这个事实,甚至小大人一样故作懂事的对席阎喊了声妈。
席阎:……
一时间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只能僵硬的点了下头。
沈瞳觉得两个人的态度都还算良好,又道:“饭好了,去洗手。”
“哦,”
团子乖乖应了,“我还要尿尿。”
新出炉的‘母子俩’一起进卫生间尿尿和洗手。
席阎关上卫生间的门,简单跟团子讲了一句怎么冲马桶,团子很快就学会了,却在席阎要把他抱坐在马桶上时挣开了,吭哧吭哧的将墙边的置物凳推了来,抬起小短腿踩上去,站稳之后拉开裤腰掏出小鸡鸡开始尿尿。
尿完了也学着大人那样认真抖了抖,再放回去把裤子拉好。
他的模样从头到尾都特别严肃,不过尿个尿,却像是完成什么仪式一样一丝不苟,萌的不行,连席阎看着都忍不住有些失笑。
团子拉好裤子后从凳子上爬下来,又把置物凳推了回去,然后认真的对席阎说:“妈妈你尿吧,尿完了再一起冲,不浪费水。”
席阎:……
团子也反过来围观了席阎的尿尿全程,绷着婴儿肥的小脸认真的又说:“妈妈,虽然你长得没有我爸爸好看,还是个男的,可既然爸爸不嫌弃你,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末了还握了握小拳头,自己给自己打气一般的道:“嗯,只要你不跟我抢爸爸,我一定不嫌弃你。”
席阎:……
短短一会儿功夫席阎无语了三次,而且这真不能怪他天性寡言,搁谁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瞳是根据现有食材做的早餐,内容很简单,白粥煎蛋加肉排。有多久没有尝到沈瞳的手艺了,席阎甚至都不敢幻想了,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个粥,便像捧着什么宝贝一样,一口一口的用心吃下去,一丝都不剩。
团子长得像沈瞳,性格却更随席阎,也和席阎一样爱吃肉。看着团子,席阎便忍不住想到沈瞳当年究竟是怎样独自一人把孩子生下来的,心口同时跟着一阵阵发疼。他曾恶补过很多相关知识,包括怀孕时的各种不适和生产时的巨大痛苦,一时不敢深想,甚至不敢去问。
沈瞳也没有和席阎解释。因为结个桃子就变成小娃娃的事情,他自己都讲不清楚也理解不能。席阎试图带沈瞳再看一次医生,低劝道:“你太瘦了,我不放心,……就去给医生看一眼好不好?不会打针抽血,也不会疼……”
他这次没像以前那样专断的直接决定,而是主动问了沈瞳意见,让沈瞳明显感觉到了他的改变。沈瞳忍不住说:“我才不怕疼。”
席阎吻了吻他的唇角:“可是我怕你疼。”
然而身体先出问题的是席阎。这些年来连续的失眠和饮食不均等种种行为让他的胃和神经中枢都有了毛病,经常感觉头疼胃疼。之前忍忍就过去了,今日这两样却偏偏在沈瞳面前齐齐发作,让沈瞳顿时担心不已,连声问:“你怎么了?”
结果是席阎看了医生,而且又打针又抽血,折腾到晚上才回家。沈瞳把医嘱仔仔细细的抄在了本子上,还将胃病要吃的和忌口的全部都记了下来。
团子已经睡了,席阎看着沈瞳在灯下认真书写的样子,终于在这一秒,从他皱着眉中读出了他对自己的感情。
瞳瞳是喜欢他的。
不喜欢不会生下团子,不会带着团子回来,不会给他做饭,不会在他生病时担心成这个样子,也不会耐心的去记那些繁琐的医嘱。
之前的席阎太过年轻,十几岁的未成年人,内心脆弱不安,扭曲执拗,甚至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幼稚和愚蠢而做错了那么多。
曾经的沈瞳总拿席阎和韩赢比较,却忘记他遇见韩赢的时候是韩赢最成熟自信的时候,可席阎除了自卑之外一无所有。
席阎伸出手,抬起沈瞳的下巴吻了上去。笔滚落在地上,发出的响声让沈瞳微微一顿,可大脑很快就没办法再思考,因为嘴巴被打开,舌头也被缠住。沈瞳挣扎的力度一点点变弱,最后被席阎的气息烫的发软,宛如放弃一般的任由对方予取予夺。
怀里人的变化让席阎的爱意更深,继而将人抱坐到床上,拖高了他的腰,然后俯下去含住他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