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请,您请……”
马主任坐把腰哈着,“您一句话,咱们全村上下一定跟着您讲政治、顾大局,坚决拥护、全力支持!”
特警队员个个站岗得枪杆子似得笔直,村干部们如坐针毡急得都快尿裤子了。气氛被白轩逸的到来冻成了南极,这时何意羡却像个熟练的爱斯基摩人,春风里分花拂柳地走来了。
“哟。”
何意羡哟字起手,注定有大戏要唱,“白检这都几点了,您不睡觉,您熬夜熬得双脑分离了,也别给大家伙找不自在吧。”
白轩逸并没有把任何情绪带到工作中来,说:“问完就走。”
“再急也得正规走程序。你现在搞这个三堂会审的样子,啊?你开庭啦?那我考你,审判长审判员进入法庭的时候,依据法庭礼仪,应该全体起立,然后你为什么一个检察官见到我不起立?”
大家看到何意羡力,虽然摸不清他的邪门路数,感觉颇有耍酒疯的成分,但侯律师已经终于敢把含在嘴里很久的蚕蛾轻咬下去,出噗噗闷屁一样的咀嚼音了。
白轩逸居然也配合出演情景剧:“何律师,即便你是法官,第一,检察院依法行使监察职能,没有监察者向被监察者起立的道理;第二,监督者不会向被监督者致敬,因为法律监督机关的定位是由宪法决定的,平等不是为了检察官的面子,是为了宪法照进现实。所以不应该是你允许我,而是我请你何律师,能否坐回去。马主任,我们现在就谈一谈现实。”
何意羡嗤了一声。他以为被抓了奸,这木头疙瘩这一把老柴终究是烧起来了还是怎样呢。池塘里的癞蛤蟆还一戳一蹦,但你白轩逸没有。挺没意思,抱着胸一旁不说话了。
不过,他们两边浅掐起来的功夫,有几个干部已经尿遁家去了。马主任虽然不能效仿,但仍深深感激地望了一眼何意羡。
随行的蒋爱华清了清嗓子,进入正题:“马主任您大家都放轻松,我们也只是例行公事,您尽量回忆、正常回答就行了。先,楚卫民自己去报案这一点比较令人费解。作为一个社会阅历比较粗浅的木匠、农夫,怎么做到放完火之后,还能伪装成单纯的目击者报案的?难道他是小孩子不小心走了水吗?这于常理来说,根本说不通啊。”
马主任笑呵呵地解释说:“其实我们这里每个人也有过和您和白组长一样的困惑,英雄所见略同!但楚卫民这小子之前强暴妇女那事隔壁村都知道,证明这人有强烈的心理变态!在多番审问之后,我们都了解到这个人可不一般,他智商很高,在整个审讯过程中谎话连篇,经常搞得我们东一下西一下!”
“是么?能具体说说他智商怎么高了么?”
“领导您想啊,他在烧死人之后,能伪装成一个无辜的人打电话报案,这就凸显了他的不一般。沉着和冷静,还有伪装,如果智商不高怎么能干得出来?”
白轩逸皱了皱眉头,他们这还是在拿结果来推论过程。
蒋爱华追问:“我们想知道的是他在审讯过程中,是以什么样的方式表现出你所谓的高智商?”
马主任看起来回想了一下说:“比如他对待每个审他的人,供词都不一样,你知道我们干这一行的人,面相上有些人看着很凶……”
说这话时何意羡笑了:“像白轩逸。”
马主任赶紧圆场说:“哪里哪里!白组长看着多亲民,可一点都不凶。”
你以为何意羡在牛棚时被冷冰冰的眼神这顿削以后会象征性消停一点吗,没有一点:“要真不凶,能让我说两句话吗?”
根本就不给对方yesorno的空隙,何意羡说:“自书大伙都看过吧?滕王阁序啊!但是楚卫民啊,建国扫盲以来殿堂级的文盲,智商高体现在他都不会使用的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