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易告别了李崇毅,努力打起精神走向云石镇东方两公里外的小山丘。
他以为蒲优会等在那里,可是刚走出没多远就遇到了她。
她激动地抱着他说“白易先生,你没事可太好了唷!”
白易心中也是这么想的。护送两名被当成奴隶贩卖的女人回家是他们自愿接受的任务,可是在那之后生的事就像一步步陷入“泥潭”
,邝和盛的离去也像是“诅咒”
。
谁能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呢?两名同伴死亡,萧叶下落不明。
如果连蒲优都不见了,那么任务就彻底失败了,所以万幸她还活着。
白易抚摸着她的头顶,心中的安慰不断扩大。
蒲优非常用力地抱着他,像热恋中的情侣。这既是她的性格,也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表现。她是如此的柔弱,仿佛飘荡的浮萍,在这个混乱的时代东躲西藏勉强偷生。
白易脑海中浮现女将军的身影一晃而过。如果说蒲优离开他根本无法独自存活,那么那个女将军呢?想起她杀人的画面,仿佛就是无法独活的原因。
白易永远也不会忘记她亲手杀害了罗毅杰。如果说没有弄清真相就开枪是她的冷酷,那么在真相大白后没有丝毫内疚就是她的无情。
这笔账,他记下了。
“蒲优。”
“是。”
白易正想问什么,当蒲优抬起头时却忽然语塞,一张脏兮兮的小脸已经哭花,让人联想到猫咪。一双豆眉几乎要拧在一起,像一对标点符号。
在说正事前,他先提了一个要求“笑一个。”
蒲优只是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
白易怜爱地擦着她柔软的脸颊说“笑一个,不要老是哭丧着脸嘛。”
蒲优服从命令,努力咧开嘴角,奋力向上翘,颤抖的嘴唇显得格外挣扎。
然而嘴巴是向上弯了,可眉毛仍然聚在一起。
白易摇摇头说“不行,眉毛也要舒展开。”
一边说,还一边动手,用两根拇指帮她抚平额头的褶皱。
终于蒲优脸上露出了标准的笑容,即使不那么美观,也令他感到宽慰。
“对了,就是这样。不要老是愁眉苦脸的,不管生了什么事……都要保持乐观的心态。”
像是对她说的,也像是对自己。“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的。也不要担心,就算只剩我一人也一定会完成任务,将你送回家。”
他在心里暗自补充道哪怕赌上性命。
否则任务失败,罗毅杰和方吉将白白牺牲。他自己也将变得不再“完整”
。
两人乘上一辆从镇内骑出的沙地摩托继续回家之路。
刚刚上路,蒲优就在路过镇东集合点的那座小山丘时问了。白易简短地说明了三人的情况,已经尽量保持克制,可最终还是哽咽了。
蒲优从后面将他抱得更紧,能感到她在颤抖,也能听到她的哭声。
破旧的摩托迎着满天的火烧云驶向东方,一路风餐露宿,盖天席地,终于经过数日旅行抵达了念云国境内。
从位于山腰的公路俯瞰,火红的日光下群山环绕中的盆地内高楼林立,公路四通八达。
“这就是昭云城?”
蒲优从后座探出头说“是的,到了,这里就是昭云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