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样的士族子弟手上总有些打探消息的门路啊。”
祝英台撇了撇嘴,杏眼微眯也掩饰不住眼底的嫌恶,“我可听说,王蓝田在扬州一众纨绔子弟中独得花魁楼娘子的喜爱,凭得就是
消息灵通。这花魁娘子想要什么不出一个时辰,王蓝田都能捧到她面前去。”
闻言,梁山伯颇有些吃惊,但随即想到王蓝田的平生三愿之一便是妻成群,也就能理解他流连烟花之地,一掷千金为搏美人笑的风流之举了。
他见祝英台拧眉,面带不喜之色看着信,就抬手将信塞回信封,放在她瞧不见的地方,出言逗她:“英台,你两眉之间有个字!”
祝英台撇嘴,显然不信:“怎么可能会有字?”
“你自己看。”
梁山伯将搁在桌上的茶推到她面前。
“要是被我发现你骗我……哼哼!”
祝英台瞪了他一眼,低头去看茶水,水中映着一张清隽的面孔,杏眼桃腮樱桃口,若不是将头发高高竖起,到真有几分女儿色。
她盯着眉间认真瞧了许久,确认两眉之间并无墨迹,便抬头欲与梁山伯好好辩上一辩。
不成想,梁山伯先开了口:“你且再看看……”
他边说边用手比划着:“这一竖,这一竖,再加这一竖,共三竖,合起来不正是一个‘川’字吗?”
祝英台一噎:“……”
梁山伯伸手抚平她皱起的眉头,眼眸晶亮,笑着哄她道:“今日是中秋,不宜皱眉。”
祝英台“哼哼”
两声,却没拍开他的手,二人就中秋这个话题聊了会,可不知怎的又扯到了王蓝田身上。祝英台讽道:“他虽九矢中八,可射御射御,是射箭御马。他哪里是御马?旁
人遛马都比他快!”
梁山伯点头表以赞同,忽又问:“英台,我记得有段时间你对他好像很是欣赏,尤其是谢先生讲完《木兰辞》后。”
祝英台没想到他竟提这事,因为是事实,她无法反驳,无奈杏眼一瞪,愤愤道:“我那是瞎了眼!”
“这么严重?快让大哥看看!”
梁山伯佯装不知这是她赌气的话,侧身探头看着她的眼睛。祝英台“哼”
了一声,避开他,昂着头转身不理他。
梁山伯手悬在空中,索性一合撑在桌子上,边看她边故意说:“我想想,我想想。好像自从你与他对弈后,态度就突然变了……”
言至此,他忽作了然状:“哦!你是不是因为下棋下不过他,所以才不喜欢他的!”
“什么嘛!”
闻言祝英台更气了,又将身体转向梁山伯,“我才不是那样的人!你是我大哥竟然这般污蔑我!我生气了!”
说着就动手去掐他的脸,梁山伯假意做了几个躲避的动作就不动了,任由祝英台揉他的脸,笑着求饶道:“哈哈哈!大哥是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祝英台解了气,娇俏地哼了两声,双手环在胸前,唾道:“这个太原王蓝田,是个伪君子!”
她用肩膀撞了一下梁山伯:“你记不记得刚到杭州的时候,他先撞我下船,后又调戏卖花女。
“到了书院门口还让人给他跪下。行止跋扈无礼,浪荡下流,可恶的紧。”
梁山伯点头
应和着,听祝英台继续向下道:“可你再想想他入了书院之后的表现。你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吗?
“我们在船上遇到的王蓝田和书院里的王蓝田,简直判若两人!”
“确实是这样……”
梁山伯顺着她的话,应和道,“这书院外和书院里,完全是两个人。”
祝英台缓缓吐出一口气:“我本以为是因为马文才那一箭吓到他了,让他学了乖,会夹着尾巴做人了。
“开课后我与他虽有摩擦,但我也确实为其学识所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