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蓝田耐心听完他的话,摸了下鼻子:“说来你可能不信,王兰姑娘是神医!”
她抬手比划:“一帖药,病就除。两贴药,体健康。我现在是龙马精神,精神抖擞……就是有点饿。”
苏安:……
他给她烙了一份加双倍糖的饼,虽然吃起来腻人,但就着水总算是压下了口中的苦与涩。
饭饱后,苏安将今日从山下带回来的几匹上好的棉布料和三条厚底裤都拿了过来。
底裤是买来备用的,故而全都留下了,布料她只选了一匹浅色的,余下的几匹皆当做谢礼送给了苏安。
“这可使不得。”
苏安推辞道,“我帮公子本就是自愿。若收了公子的礼那倒像是另有所图了。”
“我一人用不了这么多料子。你们大娘平日对我多有照料。如今中秋即临,天气渐凉,你与苏大娘便用这些料子各制件秋衣。”
王蓝田拍了拍他的肩头,学着他的话,“勿要推脱。若你不接受,倒显得我仗势欺人了。”
苏安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将东西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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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蓝田前日找他时只说带五匹质地上佳的棉布料回来,并无其他要求。他本以为是她要穿的,故而在颜色上都以她为参考。如今她将这些给了
他,他拒绝不得便与母亲商量,给王蓝田作一件外袍。
苏安看着面前深红色的布料,不知想什么出了神,唇角上扬,连苏母喊他都未听见:“安儿,你想什么呢?”
“娘……没,没想什么。”
苏安忙敛神,指着面前的红布,“王公子是书院一等一的风流少年,我们不如就用这匹布给他做件外袍吧?娘您看如何?”
苏大娘起先觉得红色太过张扬明艳,但脑海中闪过王蓝田的模样时,倒觉得苏安说得有道理,遂点头同意:“不过,你得先问问王公子的尺寸,以免到时候做大了做小了,不合身。”
苏安这才意识到自己不晓得王蓝田的尺寸:“明日我去问问王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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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院众学子衣服的浆洗晾晒,都在后院偏南向的空地上。
地上按照横九竖八整齐摆放着用竹节支起的架子,每位学子有一处,每处会挂上学子的姓名牌。
若某届学子超过七十二,就在南偏西的地方依次补加,补加数字则需与该年的天干地支相对应。若赶巧哪位学子今日浆洗的衣服过多,一个架子晒不下,亦可经得他人同意借用架子。
王蓝田中午提前半个时辰从书楼回了寝舍,避开众人后小饶了书院半圈,转道去了后院。
她将换洗下来的、沾了血迹的裤子泡在皂角水中,自己则寻了个大树,蹲在底下避着太阳。
原身是个衣来张口饭来伸手的纨绔,所备衣物也就那么
几件,如今她一下弄脏三条,即便要丢也得先洗了那血迹。
只是没想到,这血迹干涸后印在这裤上比她想象中要难洗的多。
她拿了小半碟皂角和上水,还用手搓了好一阵子,但效用不大,某处留下的痕迹依稀可见。
这让她很是抓狂。
可她无法,若不洗干净,这种地方沾染血迹总是难以解释的。
无奈,只得加大皂角的用量,继续泡。
此时后院无人,王八德受伤了,这些沾水的活她自己做,而他则被自己打发去整理寝舍了。
周子矫自她七窍流血后适时递上了一方帕子后,就没再像往日那般非要与她同吃同行了。
许是被她吓到了。
马文才与她关系则可定义为:君子之交。
君子之交淡如水,这水总在该出现时出现,不该出现时自动消失。
“唉……”
王蓝田盯着树下的蚂蚁窝,长长叹了口气,“世间唯女子与女人难养也。”
难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