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清明梦。
明桃很少会做梦,更何况是这种如同现实生活的梦境。
梦里的东京和现实里也没什么区别,她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反而觉得有意思,开始闲逛起来。
梦境中的人形形色色,但是都没有脸,五官处都是一片空白。
她曾经听过一个说法,梦里见到不认识但是却有清晰五官的人,说明那个人其实是鬼。
不过这种说法也不知是真是假,她漫无目的地走着,突然发现了一个很眼熟的人。
哪怕只是一个背影,她也认出来那个壮硕的身影是甚尔了,明桃小跑过去,没想到甚尔在她梦里地角色居然是牛郎。
而且看起来业务还非常熟练,感觉不是第一次做这些事了。
甚尔给人的感觉很随意,说出的话也都很玩世不恭,把身边的富婆哄得露出一脸娇羞的笑。
明桃默默扶额,心里觉得很罪恶,怎么会把甚尔想成这个样子啊!
明桃很快发现,这个梦好像是围绕着甚尔展开的。
因为很快,场景就变换了,她现在又在赛马场了,看着甚尔在这里一掷千金,把他刚赚来的钱输个一干二净。
然后还听他颇为苦恼地感慨了一句:“怎么又花完了?”
不是,哥,你这么造有多少钱也不够你花的。
而且甚尔的运气属实是太糟糕,就没赢过几次,明桃从一开始的兴致盎然到现在的无聊托腮。
当牛郎、赛马、打牌……梦里的“甚尔”
也太会玩了一点吧!
然后明桃就发现,甚尔只有让他更意想不到的。
他不仅是个杀手,还是个单亲爸爸。
明桃看着他那个样子,非常想报警,感觉这人在虐待儿童。
哪怕是在梦里,明桃已经被气得想锤他了。
可是后来,明桃看到甚尔死了。
即使在梦中,明桃也下意识去出手,想要替他化解那一击,可是不能。
最后,甚尔死在了明桃面前。
明桃有些发愣地看着地上他的尸体,心没来由地开始狂跳,如果这不是梦而是另一个世界呢?
另一个,没有她的世界……那这是否会是甚尔原本的人生路线?
明桃缓缓蹲下身,想去触碰他,可梦境轰然倒塌,她也从梦里清醒过来。
明桃从床上坐起身,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还在不受控制地狂跳。
“吱啦”
一声,是椅子摩擦地面的声音,甚尔看到明桃终于赢了,赶紧来到她的床边。
看着眼前的甚尔,明桃还有些恍惚,明明两个人有些一样的面庞,可是生活却是两种不同的模样。
她一直相信不同的环境塑造出来的人的性格不同,哪怕他们两个也许真的是一个人,可是明桃可以分的很清楚谁是谁。
她在梦境中的见到的,是另一个甚尔短暂、痛苦又绚烂的一生。
“明桃,你感觉怎么样?”
看着甚尔满脸关心的样子,明桃吐出一口浊气,终于从那场漫长的梦境中脱离出来。
“我没什么事……”
明桃晃晃脑袋,掀开被子想从床上下来,踩在实地的时候才有一种踏实感。
没什么事能睡五六天?而且他想尽办法也没能让明桃醒过来,甚至召唤来了阎魔爱,可是对方只是说明桃睡着了,过几天就醒了。
“你都睡了快六天了……”
甚尔都快担心死了,赶紧扶了她一把,怕她摔了。
明桃震惊地挑了挑眉,她居然睡了这么久?她还以为只是简单地睡了一觉。
明桃伸出手捧起甚尔的脸,来回揉捏,甚尔也不动,任她在那儿动作。
甚尔的胡子应该这几天都没刮,冒出了细细密密的胡茬,摸上去还有些扎手。看着他这幅样子,明桃猜测他这几天应该是在旁边担惊受怕了。
明桃顺势摸了摸他嘴角的那道疤痕,微微有些出神,梦里的甚尔也有一道这样的疤。
这样的眼神让甚尔有些不喜欢,明桃好像在透过他看着谁、怀念谁一样,他因为明桃触碰生出来的欢喜和羞涩都淡了几分。
明桃也注意到了甚尔泛红的耳朵,赶紧收回了手,心里也有些不自在。
甚尔却不打算放过她,蹲下来仰头望着她,拉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明桃刚刚心里在想着谁?”
明桃心里感叹他的敏锐,看着他仿佛看到了一只伺机而动的狼,“想着你。”
她也不算撒谎吧,她也确实想着的就是他。
只不过是梦里的另一个他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