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刘傲仁想必也是这般,在暗处看着他被狼犬吓得一动不敢动,看着他一边哭一边从狼犬的攻击范围内抢过一碗饭。
舒琬说洛王想要看到颜无尘的恐惧,这是剧本里没有言明的内容,舒琬如此解读,不是因为他揣摩出了洛王的心思,只是他足够了解刘傲仁。
他们都是一样的人,警惕敏感,对身边的一切都不信任。只有他人彻骨的恐惧,才能让他们觉得对方在自己的掌控下。
哪怕颜无尘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僭越,洛王也要废了他的眼睛,毒哑他的嗓子,确定颜无尘除了弹琴已然是个废人,才能安心把人放在身边。
哪怕舒琬从未想过反抗,刘傲仁也要寻出无数的错处惩戒他,以此竖立自己的威信。
从狗舍出来后舒琬便学会了要乖,要及时改正掉刘家人看不惯的一切“坏毛病”
。
只有做一个听话的人,才能少受些疼。
葛瑞秋走进镜头,出声制止对颜无尘施暴的地痞流氓,他正要说台词,却现舒琬的情况不对。
群演们散开,镜头里露出了舒琬的脸,蹭了土,布满着泪痕,眼神空洞地落在狼犬的身上。
他像是完全陷在了颜无尘的恐惧里,还在不断乞求:“……我错了,放过我好不好。”
第22章第二十二章
舒琬不记得他是怎么被扶起来,怎么回到房车上,最后又睡了过去。
等他醒来,就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空气中有属于医院的消毒水味,舒琬低头,现手上挂着一根细长的软管,他还记得这个东西,在郁家老宅住着的时候也挂过,应该是点滴。
不远处传来一声轻响,舒琬看去。
“郁先生……”
“醒了?”
郁恒章放下手里的报告。
舒琬支撑酸痛的身体想要坐起来,郁恒章叫住他:“别动了,躺着吧。”
“我这是……?”
舒琬躺回到床上,不安地问道,“我是不是给您添麻烦了……还有剧组,剧组的戏怎么办?”
他对片场的事记不太清,但知道后一场戏是他和葛瑞秋的对话,还没拍他就离开了。
“该关心的是这些吗?”
舒琬噤了声。
和郁恒章相处过大半个月,他知道郁恒章不是个喜欢生气的人,可这种时候还是不由有些害怕。
舒琬能感觉出郁恒章的心情不大好。
轮椅转到了床边,郁恒章给舒琬拉了拉他刚挪动时滑下去的被子,淡淡问:“群演里有人下黑手,为什么不喊停。”
“您怎么……”
舒琬的话说了一半,郁恒章接道:“我怎么知道?舒琬,你要不要看看自己身上的伤?”
舒琬不敢吭声了,郁恒章看了他一会儿,缓和了情绪,道:“你还没回答,为什么不喊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