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誉之低头,从钱包里取出十几张钞票,塞进他卫衣口袋中。男大学生哆嗦了一下,不敢接,眼神惶惶。
林誉之微笑:“刚才下手不小心重了,对不起。这些钱你拿着,就当是购买你的存储卡,你也去看看医生,看看喉咙有没有问题。”
男大学生还在抖,林誉之不说话了,端着剩下半杯咖啡,不喝了。清理卫生的服务员推着车子过来,林誉之顺手将咖啡杯放进垃圾桶中,对她说了声谢谢。
不需要等太久,林誉之在即将进自己房间前一瞬接到林臣儒的电话。
林誉之没进房间,有些话不适合在林格面前讲,她不适合听这些。
他去了消防通道,空旷的步梯间,没有其他人,说话时还能听到回声。
电话是林臣儒打来的,声音听起来很幽远,叫了一声林誉之的名字后,就停下了,停了好久,才艰难地继续问。
“誉之,”
林臣儒说,“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林誉之掌心是那一枚小小储存卡,他故作轻松:“什么?”
“就是,和咱们这个家有关的事情,”
林臣儒说,“关于你……你有没有什么秘密瞒着我?”
()是那种沉重的声音,属于一个迟缓的、上了年纪的老父亲。
林誉之能预测到他的表情。
他给了林臣儒很长很长的沉默。
一直到林臣儒又叫他名字。
“誉之,”
林臣儒说,“这么多年,我一直把你当作亲生儿子看待。”
“是的,”
林誉之说,“我也一直把您当作亲生父亲。”
“亲父子之间,不需要那些客套的东西,”
林臣儒缓慢,“我们也别兜圈子了,你直接说吧,你最近在瞒着我什么?”
林誉之沉默两秒:“爸。您真的想听?”
“嗯。”
“那好,”
林誉之说,“既然您想听,那我就不瞒您了。”
“我已经知道了林许柯许给您钱和房子,想让您当说客,劝我去认他,”
林誉之说,“但您没这么做,对吗?”
林臣儒没有说话。
只听到他呼吸骤然变了,不再如刚才那么沉,一下胜过一下急。
“您是个非常优秀的父亲,”
林誉之声音压低,却仍旧面无表情,“就算是面对着这么多金钱的诱惑,也没有动心——爸,这些天,我一直很感动。”
林臣儒不安:“誉之,你听爸爸说,这个——”
“爸,您不用说,我明白,我相信您,”
林誉之冷静地用略带哽咽的声音说着令林臣儒羞愧的话语:“谢谢您,从始至终都没有动把我’卖给’林许柯的念头,谢谢您没有这么做,也谢谢您没有让格格和妈来说服我。”
长久的死寂。
寂静后,林誉之问:“爸,这个是您今天想和我说的‘秘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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