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娇看着他,摇头:“你现在还没成家,不懂。以后你结了婚,怎么办?你老婆,你孩子,这些都会排在格格前面。”
林誉之说:“格格不结婚,我也绝不会结婚。”
龙娇织了阵围巾,觉着这话有点重了,想了想,又叹气。
“是啊,人为什么非要结婚,”
龙娇感慨,“就现在,咱们这么一家人生活在一起,也够了。”
林誉之笑:“我也这么想,妈,您想想,如果格格结婚不幸福……是不是还不如留在我身边?”
龙娇觉得这话没什么问题,点头。
她还是上了年纪,没织几下就累了。林誉之帮她收拾了剩下的东西,送她去休息,说自己还有些事——等龙娇蹒跚着进了房间,林誉之默不作声,敲开了林格的房门。
林格一天就尝遍了夜夜笙歌的滋味。
要不是剩下的樱桃被他们俩吃了,林格都要怀疑林誉之一开始放进去的那个樱桃被染了毒,怎么如此让人难以自拔?晚餐前抱着炒的那几下根本填不饱,只能解那一时的渴,不能止。如焦灼时的几口水,清凉过后,又是无尽的渴。也像晚餐前的一顿小甜点,解馋,解不了瘾,甚至还成瘾,瘾大到凌晨两点才沉沉入睡。
林格也发觉林誉之越来越会说了。
先前的他其实很少开口,即使说,也都是一些必要的询问,可现在不一样,他似乎很乐意询问她,问她,这里好不好,还是那里更好一些呢?她这些年有没有想过他?她自己都怎么解决的?可不可以让他看看?
哥哥不知道,只是想更深地了解妹妹的喜好。
嗯?你哭什么呢?又哭又馋,看东西弄得到处都是又濆了怎么回事?坏掉了,还是生病了?要不要医生检查一下,还是要好好体检?
或者,只是抱着她,温柔地叫她好格格,乖宝宝,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抱着哥哥,真棒。好聪明,都会这样珈哥哥了。
好漂亮,我们格格真的好漂亮,哭什么?就连濆时也这么漂亮,为什么要哭呢?
林格想不到他那里来得这么多话。
只知道入睡前,林誉之还在轻轻地拍她的背,夸她好棒。
哪里棒呢?
林格感觉其实还蛮糟糕的。
——因为林许柯又给她单独打了电话,问她,可不可以帮忙,让他和林誉之见一面。
这种事情其实并不难做,林格甚至不需要安排两人的见面,她只要提出,去哪里哪里吃饭,带着林誉之,就能“偶遇”
林许柯。
林许柯大约是知道了林誉之的坚决态度,有些讷讷地讲,只要能见一面,林臣儒的退休金问题,他们那边也能帮着解决一下。
龙娇属于提前病退的,退休金少了很多,
她一直为这件事唉声叹气。当初林臣儒早早地替龙娇交了一笔养老保险,
现在每个月能领到几百块,
虽然不多,可也算是聊胜于无。
到林臣儒这边,就难做了些。
他毕竟是坐了几年牢,中间漏了一段时间的养老金缴纳,现在想要再补齐,需要公司那边出具手续、申请。
而这一道手续,则必须要经过林许柯。
当然,不补缴那几年也可以,但到手的退休金将大打折扣,不再是以万结尾,而是千,也就是之前林臣儒说的,只有那么几千块。倘若龙娇的身体再有个意外,这几千块就杯水车薪了。
林格点头说好,说我知道了,谢谢许叔叔。
现在的她并不想再让林誉之去见林许柯。
这并不是什么见一面就能解决的事情,林誉之也很可怜——人又不是玩物,凭什么想见就见、想不见就不见?林许柯是林誉之的亲生父亲不错,可也仅仅是提供了那一点点基因。
而林臣儒的养老金——
林格想了好久,最终还是给杜静霖打电话,问他,现在公司那边,是他老爹管事呢,还是他老妈管事?
杜静霖还没睡醒呢,打着哈欠:“再等十几年,就是我管事。”
林格说:“正经点。”
“好好好,正经点,”
杜静霖坦率地说,“说实话,以前是我妈,现在是我爸。”
林格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