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澄并没有想那么多,直接说道:他是城西卖瓷器的许公子,我们走了,你通知他们家人来领人吧!
顾星辰听到他们这样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人,这一看吓他一跳,如果他没有看错,这应该是晋王殿下才对。
以前他跟着叔父顾太医去给三皇子看过病,当时的三皇子比现在小,但是眉目是不会变的,不知道眼前的姑娘怎么会说他是许公子?
城西的许公子是个大胖子,和晋王一点都不一样啊!
“既如此,”
顾星辰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到身边的人,拉了一下他的前衣,他低头瞥见晋王朝他挤眼。
顾星辰也不是白白比他年长六岁的,话锋一转:“即使如此,你们带的人,你们还是带走吧!这解毒不是一时半会儿就可以的,万一人死在我们医馆,谁能负责?我给他包扎一下,你们就把人带着!”
这次换宋澄他们无语了。
常德修又赶着马车把萧栩拉回来了,由于他是第一次见到萧栩,没有交情,就这样把一个中毒的人拉回自己家,万一要死在自己家里?岂不是晦气!
常德修赶着马车不说话,走到门口也不说话,宋澄并没有真的不想管他,毕竟见过好几次了。
她让良辰扶着他下马车,“把他先安置在绣坊吧!等他好了再让他走!”
常德修听到宋澄的安排,忙帮着良辰扶着萧栩。
青莲绣坊的人看到一天未归的宋澄和良辰,本是欢喜的,等看到良辰扶着的许公子,脸色瞬间垮了。
“小姐,这许公子这次又是怎么了?怎么老是来我们绣坊呢?”
采薇忍不住抱怨道,她们都很忙,哪里有时间照顾一个病人?
沈婆婆倒是没有说什么,笑眯眯的上前扶住萧栩,说道:“你们都去忙,快服侍姑娘歇息吧!我来照顾许公子。”
沈婆婆毕竟是过来人,富家子弟的花花肠子,她看的明白,都是一时兴起,哪有长情的?何况她家小姐已经是晋王妃了,不应该和其他男子多接触。
从头一天晚上的断断续续的清醒,到第二天的彻底清醒,萧栩的伤口,已经止住了血,果然顾星辰还是懂事的。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青莲姑娘都是感觉莫名的舒心,嘴角勾起,想到她优美的舞姿,看着她生动的脸庞,和谐的家庭环境,这一切好像都是他可望不可及的。
他府里也有许多的舞娘,但是他们都是鱼目眼,不值得一看,她们从不敢对他生气,怒,瞪眼,撇嘴,可是这几天,宋澄除了尖酸刻薄的语言,已经把丰富的表情都展现在他的面前了。
但是他并没有生气,他知道:她是因为他是“许公子”
才会这样对他的。
她在他的面前是真实的自己。这样一个真实的人,如果真的跟着他去了晋王府,去了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室,她还会有这样的喜怒嗔怪吗?
…。。
萧栩被自己这样的念头吓了一跳,他怎么会想到她跟他去晋王府呢?肯定是自己躺昏了头,自己的婚事自己做不了主,这辈子只能是那个宋濂的女儿跟他在晋王府相生相克了。
他不想再牵扯其他无辜的人进去了,自己的命运是什么都不知道,何必再把别人牵扯进去,他能保护得了人家吗?
想清楚这些头绪,萧栩躺不下去了,外面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路一鸣肯定会去找自己商量南越商船的事,自己又是和上次一样彻夜未归,他还不知道嘴里能吐出什么呢?
萧栩已改往日的任性行径,郑重的给青莲绣坊的人道谢,宋澄鼻子哼了哼,头都没抬,自顾自的在绣架上飞针走线。
这个登徒子见她总是一副笑兮兮的样子,她越来越烦看见他了。
其他人倒是客气的送他出门,只有沈婆婆把他送到大门口,“许公子,老身有句话不知道该说不该说,但是还想要说,省的有人伤心!”
“婆婆有什么话尽管说,不用和晚辈客气。”
萧栩难得这样的谦虚有礼。他平日的傲慢无礼,不是他不懂礼数,而是觉得没必要,看着那些繁文缛节就烦,而现在他知道沈婆婆是有真心话要说。
“许公子你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应该知道凡事讲究门当户对的,门不当户不对必生波折,姑娘家的哪能承受住这样的流言蜚语,许公子以后还是不要再来了。”
沈婆婆含蓄的说着。
“我,,,”
萧栩想解释一下,又不知道该如何说给表情严肃的沈婆婆,知道她是真心关心青莲姑娘。
沈婆婆看到许公子支吾着,害怕他再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立刻说道:“我们姑娘已经有了婚配,大家各自相安的好!”
晋王讪讪的走了,没有结局的事,还是不要心动的好。他自是会哄骗自己的,要不皇宫里的日子他怎么熬?
他现在是真的明白了,生活在皇家里,最不能显露出来的就是真心,你的真心就是别人攻击你的软肋,他自认纨绔,不务正业,他知道这样他,父皇对他没有期望,他的兄弟对他才兄友弟恭,甚至他的母妃也希望他只要安安稳稳的帮着他太子哥哥就可以了。
谁又问过他真心的想要什么?谁又在乎他想要什么?反正只要不是那个位置,他们都无所谓!
路一鸣看到萧栩包扎着胳膊回来,惊讶不已。
“我听小福子说,你上次车友不归是满身酒气的,我还以为你又去风流快活去了,就拦住了小福子去找你。”
路一鸣有些懊悔的说道。
一旁的小福子吓的脸色苍白,搀扶住晋王的手臂,嘴里吹着气,好像这样能减轻晋王的疼痛似的:“爷,你吓死奴才了,以后不管你去哪里,我都要跟着,反正我是一个内侍,有什么可避讳的呢。”
路一鸣真的后悔了,害怕了,敢伤晋王的人,能是意外的事故吗?
“我上次被跟踪的时候,就跟你说了,早晚他们会追踪到你的,你要找个贴身护卫,你就是不听,你看,出事了如何是好?”
“我的伤都好了,你俩不必大惊小怪的。以前我以为仗着自己的身份,他们知道是我了,也不会怎么样?这次对我下手的,如果是生意上的对手还好,如果是居心不良的人,我也不怕他们,我又不跟他们抢那个位置,为什么就容不得我活着?”
晋王平淡的语气透露着淡淡的绝望。
“贴身护卫不能从外面随便找,必须是自己人。你有合适的人选吗?”
路一鸣不放心的嘱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