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卫小娘不紧不慢对妹妹道:“当初王家老太太说的好,说大娘子年岁见长,盛家主君身边没可意的人,就缺我这么个通文墨、知书识礼的如夫人,我嫁进去如何如何。”
卫姨母道:“姐姐去了如何?”
卫小娘道:“一进府,大娘子还好,赏了些个衣服、绸缎、也有饰,主君刚开始客气中带着疏离,第二天去给老太太请安,老太太根本没见,只叫身边的妈妈把一对金耳坠子给我,就打了。进府后才知道,原来王家让我嫁入盛家,是去给大娘子当枪的,因为当时主君有一个宠冠整个盛家的妾室,身份还是老太太半个养女,连大娘都不能撼动分毫,还多次里里外外的吃亏。”
卫姨母道:“早就知道这样人家的福不是好享的,姐姐又是如何自处的。”
卫小娘道:“没过几日,去大娘子那请安,林小娘就开始明里暗里的针对,要说起来可真是个才貌佳人,不知道怎的从老太太养女变成了主君的小妾,我当时刚入府,身边的丫头都是大娘子安排的,虽说也会偶尔跟林小娘斗嘴,但也并不敢过于张扬跋扈,大娘子多少有点失望,但看主君对我并不厌恶,隔三差五歇在我院里,有时跟我下棋品茶,有时又一块谈诗论词,也就没过分难为我。日子慢慢过去,三个月后,老太太的生日宴上,我被破例允许去寿安堂和大娘子一块张罗,伺候老太太,期间被诊出已有将近两个月的身孕。”
“老太太自是高兴的,这意味着又多一个孙子或孙女,主君也乐呵呵,添丁之喜,毕竟也是好事,只有大娘子心里打翻了醋瓶子,却不敢作,此时大娘子已快分娩,本来纳我进去是分宠的,没想到我这么快也有了身孕,这下又要被林小娘算计去了。”
卫姨母听得很是担心道:“那王大娘子后来呢?”
卫小娘道:“第二日,我去请安,故意让我跪了半个多时辰,没起来,骂了好半天,直到刘妈妈劝阻才算罢,但是终归把份例赏下来,让我回自己院里好好休息,不用日日去请安。”
卫姨母拍了拍卫小娘的肩膀,不知道怎么说,卫小娘了然一样,摆摆手示意已经过去了,并不介意了,接下来还讲了怀明兰过程中,虽万般小心,但依然差点流产,还有怀榕哥时的九死一生,说的卫姨母都陪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道:“姐姐,这些年太不容易了!”
姐俩正说着话,卫小娘的大弟弟赶过来对俩人道:“盛家的老太太派人来催了,咱们收拾一下先回家……”
一行人,略停留一下就启程回了扬州老宅,第二天一早告别卫家众人,上车回金陵,原来榕哥的大伯盛维派人送来消息,县试就快放榜了。
卫小娘对下人道:“估算着时间还有几天,怎么这马上就放榜了?”
只见来人道:“听说主考官、同考官日夜改卷,完成任务后还要回去复命,因此赶前了几天,谴下人来接老太太还有小娘及两位姑娘和哥尽快回宥阳。”
一路无话,傍晚时分,赶回了金陵的宅邸,老太太已然把所有要带回汴京和宥阳的东西分类编号,有的运送去了码头,有的则亲自随身车载。
晚膳时,盛老太太看大家都坐好了,于是道:“这次来金陵,除了整饬家务,就是拜亲访友,如今事基本已办妥,明早就要出回宥阳,虽说赶了些,但是榕哥的科考要紧,大家用完,就赶紧回去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