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兰吐了吐舌头道:“想必当初祖母打理家业,林小娘在旁学习,见识了盛家富贵,怎么也看不上祖母给她相看的耕读之家了。”
卫小娘虽然嘴里不说,但是对盛家的家底还是挺吃惊的,而且大娘子在管家理事上极度精明,松紧有度,该有的份例月钱不会少,但也不会多,既维持了体面和人情往来,又不奢靡过度,上下井然有序,每年府里开支在四五千两之间,有大把余下来的金银攒下来为将来儿女婚嫁,仕途打点所用。
所谓清流人家,清贵人家,还真不是清贫的清,而是世代累积的雄厚财力,可以做任何事先考虑的不是黄白之物。盛家是在清流人家这条路上稳稳前进着,只要盛竑不出大错,后代子孙争气,盛家只会越来越清贵,这也是盛竑最想把盛家经营成的样子,这一点,卫小娘看的比谁都清楚。
俩人正翻看着,墨兰带着丫头过来了。
明兰赶紧站起来道:“四姐姐,怎么这会过来了!”
墨兰嘴里尖酸道:“六妹妹如今可真是位高权重,一句话就把换季的饰给免了,竟还不如大娘子管家呢,我十天后还要去参加刘大人家二小姐举办的诗会……”
明兰引着墨兰坐下来,道:“四姐姐,这次换季的饰每件合三百两银子,我初理家,这饰太糜费了,我不能破这个例,四姐姐如果有其他喜欢的,我可以安排赖妈妈去定制。”
墨兰一扯帕子,我就要这个珍珠金凤饰,别的闺阁小姐有的,为什么我不能有,偏你理家就这么扣扣搜搜的省银子,不过是祖母的面子让你理几天家,省出万八千的银子,也没人领你的情。”
明兰道:“四姐姐说的这是什么话!”
墨兰道:“反正我去参加刘家的诗会得带珍珠金凤,你看着办吧!”
说着甩着帕子领着丫头走了。
第二天上午,葳蕤轩
大娘子坐在太师椅上,刘妈妈正在回话道:“刚才四姑娘去绮霞苑那边闹了!”
大娘子还没说话,如兰听到这事,一下子来了兴趣。
赶紧跑过来问道:“四姐姐为啥去闹啊?”
刘妈妈道:“赖妈妈要去给姑娘们定制换季的饰,一个红宝石珍珠瓒金凤合三百两银子,六姑娘觉得太过糜费,给拒了,四姑娘要去参加诗会非要这个金凤,六姑娘拒绝改变主意。”
如兰说:“拒的好,成天茶会,诗会的,一个庶女要上天呢!六妹妹做的好!”
大娘子道:“又把嫡庶挂在嘴边,能不能长点记性。”
刘妈妈道:“说来这卫小娘和明姑娘自管事都按现有的成例来,很是有条理,也就这件事驳了回,想来也是觉得数目不小,在大娘子这落个开支无度的话柄,因此不肯开例。”
如兰道:“我回头得给六妹妹送点好吃的去,她把四姐姐搞得灰头土脸,我就高兴。”
大娘子道:“人家六丫头,心里有主意的呢,一步路不肯多走,不像你没心没肺,成天做什么事都不成。”
想了一下道:“如今墨兰那死丫头一闹,老太太也必知道了,我要不表个态,倒显得刻薄了,苛待庶女了,而且既是流行款,如儿也得添置一件,毕竟也是常出门。”
于是带着丫头婆子去了绮霞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