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哥道:“原来如此。”
小二作揖退下了。
榕哥心里知道盛家的儿女婚事,都是要经过父亲细细打听,各方面考量这一关的,别说自己年龄尚幼,就算年华正好,也容不得自己置喙。但是好不容易碰到这样的热闹,好奇心起来,去看看总是可以的。
来到仕语书斋门前,已经是人山人海的,其中不乏衣冠整齐的公子少爷,当然应该也有不少是来凑热闹的,像榕哥这样的。
只见悬挂的上联是“作客何来,听二分明月箫声,依稀杜牧”
,榕哥略一思索有了,思忖着要不要上前凑这个热闹,一个声音传来“主人莫问,借一管春风词笔,点染扬州。”
榕哥心下叫好:“妙,对的好!”
扭脸望去是个十六七岁书生模样的青年,一身粗布旧衣,但五官端正,一看就是读书人,刚要上前施礼,书斋里管事的出来了,道:“刚才是哪位公子对的下联,老爷有请!”
这位书生刚要站出来,一位满脸横肉的人出来抓住了书生脖子前的衣领道:“你一个穷书也敢来抢我们六公子的先,你算什么东西!快滚!”
说着把这个书生一把推倒在地。
榕哥大踏步走上前,扶起书生道:“没事吧!”
书生揉着胳膊摇摇头。然后对着那个肥头肥脑的人道:“这位仁兄先对出了下联,理应得这本字帖,光天化日之下,当街行凶打人,王法何在!”
这时那个所谓的六公子也站出来道:“哎呦,又来一个不怕死的!爷就是王法,你能把我怎样!”
那个下人也冲过来道:“你知道我们六公子是什么人,是知州家的六公子是也!”
他看榕哥虽衣着不凡,想来也就是哪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再大能大过自家老爷,伸手就把榕哥衣服一把拽起,眼瞅着推搡着要打起来,榕哥的书童和家丁也急眼了,赶紧围上来,突然一个人对面酒楼飞身下来,一脚一个把那知州的六公子和下人踢了个狗吃屎,两个人站起来,下人一块围过来,打起来。
榕哥看这个人的脚法,是有些真功夫在身上的,不一会的工夫就把这些人打的满地找牙,磕头求饶,这是榕哥才看清这个人的长相,十八九岁的年纪,身材挺拔,面如冠玉,又有这么好的身手真是难得呀!
榕哥上前行礼道:“多谢这位英雄相救,不生感激。”
对方道:“萍水相逢,举手之劳而已!”
榕哥道:“今天如此相识,大家也是缘分,如果两位兄长肯赏光,我们不如去酒馆一会,畅饮一番。”
三个人一块回了刚才榕哥吃饭的酒楼,坐定,重新叫了酒菜。
三个人先是做了自我介绍,原来救他的青年,是辅国将军折家的二公子折杨,折家是本朝武将重臣,受先帝重托,长年在西北戍边,保家卫国,因此在汴京听说的不多,京城崇义公府是他的外祖家。
另一个书生叫富青山,已中秀才,金陵本地人,祖辈都是读书人,因父亲早丧,家道中落,已搬到金陵郊区的祖宅居住,今天过来做对联本是想用字帖换一本两年后的乡试要看的书,并无高攀娶林小姐之意。
榕哥也把家里的情况略略做了介绍,并且把回乡县试,放完榜就要回汴京,如今陪祖母在祖宅住几天的情况,告诉了二人。
三人聊的越投机,颇有相见恨晚之感,不知道谁提了一句,不如结拜为异姓兄弟,折扬老大,富青山老二,榕哥是老三,三人在酒店老板的帮助下,刚做完仪式,就有人来找,一问才知道是书斋的林老爷请他们三人去书斋,三人相互望了一眼。
三人一块来了仕语书斋,林老爷早设好了一桌酒菜,几个人相谈甚欢,说话之间试了几个人的学问,皆是千里挑一,林老爷见三个人皆是品貌不俗,动了招其中一人为婿的念头,仔细问起家世、父母、籍贯来,只有富公子是本地人氏,年龄较小的盛公子,光华出众才思最为敏捷,另外的折公子虽文采略逊,但武艺高强,长相英武,看穿着打扮、言谈举止,恐婚事都是家里要仔细考量,只有富公子,虽家世平平,尚未定亲,但是才华出众,人品端正,颇有抱负,若女儿招他为婿,可保无虞。
林老爷把话说出来时,没想到富公子连连推拒,道:“小生如今科举未成,家道中落,不忍拖累林小姐,望伯父收回美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