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想到了什么,温遂白方才还冷冽的目光,忽然灼热起来。
怎么说,有一种春风拂过冰雪消融之感。
谢荔在心里由衷地如是评价着,但与此同时,这也让她脑子里敲响了警铃,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温遂白,有事说事,不要摆出这副鬼样子,正常一点。”
或许是有所倚仗,又或许是潜移默化的相处中,了解温遂白的为人,所以她并不怕他,说的话甚至称得上不客气。
温遂白微微一怔,笑容凝在唇角:“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想,如果你想加入我们,我作为这座哨卡的最高指挥官,是有权限安排你进指挥塔的。”
顿了顿,他才继续说道:“毕竟。。。我看你还挺享受战斗的。”
话音落下,谢荔也愣了一下,眼睛里划过一抹错愕,似乎没有料到温遂白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以往做委托时遇见的同伴或是委托方,都认为她是生活所迫,才不得以成为雇佣兵,只有温遂白看出来了,在排除一切因素之外,她是真的享受战斗。
可是。。。
她弯了弯唇角:“你就不怕我是谁派来的卧底吗?不怕探出你们机密就跑路?”
温遂白闻言,转瞬就笑了:“我们是人类抵抗变异种的最前线,没有任何机密。”
这一笑,才是真正的冰雪消融。
谢荔不由自主地也跟着笑,等她意识到的时候,温遂白已经靠了过来。
他的个子实在是高,估摸着一米九往上,两人之间只隔着一臂的距离,谢荔看他,还得费劲地仰起脑袋。
眉心微不可查地拧了起来,她下意识想要退后一步拉开距离,冷不防却被一只手扯住了手臂,后退不能。
察觉到手臂上的桎梏和滚烫的热度,谢荔眉头乱跳,他这是有在什么神经?
然而温遂白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只是强迫她面对面看着自己,四目相接,他的眼神明朗,里头有两簇跃动的光。
她听到了他刻意放低放轻的声音:“你会原谅我吗?”
谢荔:“?”
原谅什么?
“你又做了什么?”
温遂白不答,只是紧紧地盯着她,喉结上下滚动,兀自开口:
“我叫温遂白,十四岁离开哨兵塔,投身战场,今年二十五岁,军衔少将,目前担任诺威隔离区军事基地最高指挥官。”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现有个人资产两千五百二六万新元币,和位于银河城的两套房产——”
还没说完,就被谢荔打断,她一脸不解:“不是,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啊?我对别人的隐私不是很感兴趣。”
温遂白闻言,勾唇笑了一下:“不是隐私,是我想重新和你认识,能不能把之前的不愉快都忘掉?”
“就当我们。。。是现在才认识的,可以吗?”
谢荔:“……”
她拧着眉头看他,眼神是满满的不解和疑惑。
“我之前不是说过了吗?你让我留下来完成委托,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我这个人,向来是说话算话的。”
说着她撇开眼神,轻嗤一声:“不知道你有什么好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