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额角青筋暴起,满面赤红,近乎崩溃,“他差一点就成功了!就差那么一点他就能弄死宁乾洲!投毒那次!全盘都是纪先生策划的!从投毒到平京城内部叛乱,再到联手靳安制造混乱,三方谋定取宁乾洲性命!这每一步都设计好了!在他去岭南接你的时候,就与靳安谋定好了的!只要宁乾洲身体出问题,宁派军中我们扶持的那个人就会立刻策反夺权,可纪先生突然临时退出!他不做了!二爷他们只能硬着头皮放手一搏!”
“明明就差那么一步!当时,靳安到平京找纪先生!他却被你圈在身边,被你逼着放弃!他放弃了所有筹谋!不再配合!”
“还有,靳安抓走沈静姝,亦是他跟纪先生联手设计的!用沈静姝将宁乾洲引去岭南,伏杀!明明已经将宁乾洲逼入绝境了,切断了他的后路,可纪先生在你的劝说下,意志不够坚定,举棋不定,他再一次选择了退出,不再参与战略谋划,加之前线彦铭打乱仗,纪先生撤资!彦铭撤军!这种时候,给了宁乾洲喘息之机!等来了后援!”
“施小姐。”
助理痛极,“这整个过程,你做了什么?你治好了宁乾洲的眼睛。你让他再度大杀四方,除掉了参与事件的纪先生安插的眼线和战略合作伙伴。在宁乾洲被逼入岭南绝境后,你派出救援去前线支援宁乾洲,你用你的爱情,你的身体,你所有廉价的感情绑架了鬼迷心窍的纪先生!”
“你所有的棋子,纪先生都知道!因为都是他帮你保护着那些人,帮你善后!让他们不被宁乾洲现和怀疑。”
“宁乾洲为什么想要拔除纪先生!不除不快!是因为纪先生将所有炮火集中在他自己身上!屡屡将宁乾洲逼入绝境!险些将他诛杀!却因为你,他踌躇犹豫,最终放弃!”
我看着那黑洞洞的枪口,有种爱恨分裂的恍惚。
纪凌修的助理死死攥着手枪,双目猩红,“他倾其所有换来了什么?换来了你为旁人媾和生子,欺骗他!还佯装是他的!婚礼现场与旁人欢好!你究竟是什么心!人心都是肉长的!纪先生也是人!”
那个闷葫芦啊,私底下做了这么多事,表面上风平浪静的。
跟上辈子一模一样,什么都不说。
将我保护在象牙塔内,营造着太平的假象。
难怪我在海外那么顺利,我以为自己学着上辈子纪凌修的投资手段,有样学样赚到的钱。没想到还是纪凌修有意帮我。
我让眼线查到的跟纪凌修有关的信息,也是这家伙故意透露给我的吧。
我平静低声,“我在海外留学,住在学校附近一处小洋楼里,纪凌修也在同一个城市么?”
“他住你对面那栋洋楼。”
助理再度扣紧扳机,“日日都能看到你!你门口几个盯梢的,周围邻居都是谁!是否有可疑人物!他都一清二楚!你以为他在别的城市?那是他打的幌子!他就在你身边!”
心脏骤然收紧又闪崩,我下意识捂着脸。
这家伙!
陪我玩游戏很好玩是么。
我忍不住喉头哽咽,肩头轻轻耸动,想念他的怀抱和温存。突然想起纪母那番话,“你看到过他身上鞭笞的伤口吗?”
我没看过。
我不让他开灯。
我不敢摸他。
所以我从未完整地了解过他,就连他身上深可见骨的伤疤,我都没见过。
便也无从感同身受他的痛苦和心伤。
因为我也深陷其中,成为牺牲品,无暇他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