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换了一身新衣裳,完全看不出来那副丑恶嘴脸,疯疯癫癫站在门口,有点瘆人。一开口就暴露了原来的面目,不过我早就见识过王翎的恶语,做好了接受暴风雨的打击。
心眼里瞧不起她,就来这点人?是看不起本宫呢,还是嫌弃陪葬的人太少了。她是想要我死,可这个陪葬的人,是归王翎的。
“林杳,今晚就是你的死期!”
她手势上滑,门口的衙役一拥而上,挤满了这间华丽的屋子。
风深背靠着我,面向这群人,他拿着太守的令牌,板着眼警告着她:“怎么,王镜呢。”
弃如乱党一样,嫌着笨如蠢才的王翎。
她没有说话,不为自己和家人辩解着。眼神冒光,连脸都好像写着火冒三丈这几个字。
衙役面面相觑,王家的小姐拿着县令大人的令牌来,说是要捉拿青楼的那骗了几个富商银钱的罪妓,看着眼前的女子临危不乱,好端端地坐在凳子上。那样子,好像是奇怪的很。
白鹤服!脸上痣!“太守大人。”
心如死灰地放下了手里的棍扙,跟沟国的太守求饶。那个曾经在衙门前,问我来者何人的衙兵说:“是王翎啊,小人只是按令出差。”
“王翎,谋害翁主,罪可诛!”
沟国最大的官,下了命令。先前拿着棍扙对着的是人,现在拿着棍扙对着的也是人。
是朝向了王翎!
我静静地听风深处理这点小事。做起了隔岸观火的边上人。王翎的背后,究竟是什么人胆大包天肆意妄为呢。
她垂眸,随后露出一抹淡笑,指着我的鼻子说:“翁主又如何,不过是羞辱了几句,就那般报复我。”
一连胚珠一样,不断控述着:“林杳,那就还你一个残害百姓的恶名,生生不息地跟随着娘娘。”
直到生命流失那一刻,用幽怨的目光来看着我。她说:“王翎,无罪。”
是她,拔下了朱雀金簪插在了白皙的颈脖之中。血流如水,溅在了朱雀锦缎上,染红了百鸟之王。
“翎姐儿!”
撕心裂肺的声音在屋外响起,是王镜来了。他踢开那扇门,用红肿的眼珠,盯着里边的每一个人。立即抱着冰凉的躯体,麻木地跪在地上说:“王翎之弟,王镜。”
他没有请安问候,就是说了王镜是王翎的弟弟,现在这个人代表的是王家的家眷。
万丈光芒因亲人的逝去变得黯淡无光,俊脸还是如玉琢一般,可是若是玉碎了就有痕了。
那个名冠燕京的玉琢公子对着我,一字一句地说:“娘娘,请容臣说几句僭越的话。”
还没有知道王镜要说什么,他嘴里涌出来了鲜血。
毒?王镜服毒了!王家姐弟是抱着必死的心来的,我在他还没有死透气,说出来诛心的话:“王镜,若死在红花楼的人,不是王翎,就是林杳。她就不恶毒吗,师妹我不过是比你的翎姐儿更歹毒罢了。”
想让我身败名裂地死在红花楼的人,是谁?王翎,不过是与别人利益交换,来取一件东西,她丢失的脸面。
“算了。”
他紧紧抱着王翎,对着她说:“翎姐儿。”
眼里流下了一串泪水,摸着那双没有合上的眸子。
玉琢王镜,庆平一年小雪。于沟国红花楼,咬舌自尽。其姐,王翎,拔簪自戕。
两人共赴黄泉,死在了同一个地方。宁死也不会屈服在权威下,王家一个个都是烈性中人。
我闭上了眼睛。不愿意看着王镜和王翎。他没有错,是她错了。
“翁主娘娘,小的洪涛,揭王小姐……”
大概是添油加醋的是王翎与其他小姐的纷争,我耐着性子听他讲完。
“庆平一年小雪,她与黑衣人面谋……”
话没有讲完,就口吐白沫,鼻流鲜血而倒。不止一个洪涛,是全部的衙兵。
他或许是想全盘托出,却没有机会说话了。我俯瞰着血海尸山,心如硬石地说:“风深,你怕死吗。”
转身盯着他的眼睛,想要知道怕还是不怕。
风深眼里闪躲,我已经知道了他的意思。又转身,拿出了天蚕雪帕,向王家姐弟走去,把帕子盖在了那张苍白的脸上。
“翁主娘娘!”
听声,抬头,是他。
我的侍卫长,来了。带着府卫,要迎林杳归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