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老师,我好像有些想你。”
“雪天路滑,回去慢点开。”
“还要多久回来,聊聊吧。”
这些来自岑谙的、心情起伏越来越平缓的内容输出里,曾经的应筵通常是视而不见,或是回单字,如果需要回复三句以上,他索性选择去一个电话。
岑谙密集的消息原本可以供应筵回忆很久,可在成年累月中,他对着这些字字句句只会不断地叠加着自己的罪行,自责多少遍都无法洗白。
而现在没有期限的等待只不过是天道轮回,他该受着。
电脑屏幕进入待机状态,应筵将手机扣在桌面,打算先去洗个澡。
刚拎出家居服,手机响了,他随手把东西往床上一扔,快步回桌旁拿起手机。
扣过去的屏幕翻回来,是王睿,应筵没好气地接通,拉合窗帘拽掉自己的皮带:“什么事?”
“哎哟,你这什么语气,”
王睿说,“好歹咱们快俩月没见了吧,我是不是你最想的人?”
应筵朝床尾一坐:“别逼我挂电话。”
“忒绝情了你,难怪小岑看着你被酒瓶爆头也无动于衷。”
王睿说,“大老板,你跑祜灵市真那么日理万机吗,十五号那天就把俱乐部上月营收给你了,你就回个收到,倒是给我个电子签名啊。”
应筵记起那两天恰逢游艇出海,那事儿他没跟东口市那边的朋友说,他自觉理亏,道:“还真忙忘了,等下传给你。”
“行吧,”
王睿说,“忙得信儿都不回一个,莫非是进展顺利,光顾着跟小岑你侬我侬去了?到哪一步了?摁床上没?”
皮带对折握在手里照着床沿儿一抽,应筵对空气泄:“你脑子里能不能装点儿正经的?”
“操,你三十好几了哥们,这么纯情啊?”
王睿不可思议,“别跟我说嘴儿没啵小手没牵吧,啊?”
应筵想挂电话了,这人跟盛名酒庄那吴老板一样没句中听的话。
王睿听着电话里的沉默抽了口气:“怕不是连好友都没加上。”
应筵噌然起立,将家居服从衣架取下,捞起来朝浴室走:“你有正事儿没?”
“真的,我一早就说了,你跟他成不了。”
王睿苦口婆心道,“他那孩子不是你的,小孩儿才六岁,无论小岑现在单不单身,他都有过别人了,没你事儿了。”
这种话王睿都劝他数百遍了,站在好友的角度,应筵能理解王睿的心情,但只有他自己清楚所有事实,岑谙不让他靠近孩子一分一厘,是因为他未尝过岑谙的苦果,还亲手折断了岑谙赖以生存的枝。
“那我也说了,他有没有过别人都跟我和他能不能成无关,反正我不放手了。”
应筵合上浴室门,“就这么着吧,哪天成了我再回东口市,期间你看着店就行。”
“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