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对赌那一夜,也就是赌马存仁他老娘裹裤颜色之间,其实还赌了其他女子,当时是在赌档外面,北市,赌档旁是一家青楼。
那时马存仁随意看了一眼,赌了一名站在二楼台子上的青楼女子裹裤颜色。
下了注,自然是要揭晓输赢,马存仁唤那青楼女子,叫她大庭广众之下揭开纱裙,妓家自然不从,之后被侯府家丁强行拽了下来,一张五贯银票甩在了人家脸上。
路上行人如织,妓家脸上流着泪,依旧不从,遭了百般言语羞辱,最终是生生被马存仁扯下了纱裙,引得哄堂大笑,围观者数十人至多。
刚刚猛然回想到这件事,齐烨并未声张,心里却是又羞又怒,突然觉得自己也是加害者,加害者之一,谋杀了尊严,谋杀了一个不应有尊严的妓家的尊严。
这才是齐烨有意无意令矛盾升级的缘故。
彻底翻了脸后,侯府肯定会找回场子,那么他齐烨和幽王府也会进行反制,闹到最后,八成是难以收场。
齐烨以为自己想要低调,想要避免这样的事情生,可依旧还是这么做了,就如同吴俊杰与吴村百姓那件事,后悔着,执意着去做。
并且不断地暗示自己,京中,官场,不就是你踩我我踩你吗,没人能置身事外,你不踩别人,就爬不上去,爬不上去,只能被不停的踩着,与其如此不如主动踩人。
反正都要踩人,为什么不踩马存仁这王八蛋!
现在齐烨就是要等,等段平回来,看老段的态度,如果什么都没说,代表张瑞山没当回事,也根本没将侯府放在眼里,更代表他小舅子包老六不是一般炮。
反之,如果段平回来后态度大改,乃至张瑞山冲进来破口大骂,齐烨没二话,马上拿着欠条去侯府,就说是开玩笑罢了,只要三千贯,哪怕两千贯,千贯都行,反正来都来了,多少给点意思意思。
然后,等将来他可以无所顾忌的踩人时,接着踩岚山侯府。
齐烨赌对了,段平很快就回来了,有口无心的说道要是入夜前还不将银票送来,京兆府会再次将马存仁“请来”
,升堂,押人。
能看出来,老张是支持他的。
齐烨无声的松了口气。
其实刚刚试图将矛盾升级之前,他也在脑海中衡量了一下利弊。
岚山侯府声名不佳,爵位又是逐代递减,最主要的是这爵位是前朝给的。
相比较的话,他齐烨同样名声不好,可再是不好也是官员,本朝的官员,幽王府也是本朝天子赐下的。
就算这事传出去了,传到了宫中,俩玩意都挺讨人厌,相比之下的话侯府应该更加讨人厌才对,而且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估计宫中都懒得搭理。
实际上齐烨还是将事情想简单了,与此同时,马存仁和王琦已经回到了侯府,就在正堂之中,对着岚山侯马岐山添油加醋的讲述经过。
马岐山今年六十有二,长相平淡无奇,外貌上就是个瘦弱的小老头,只是双目极为阴鹜。
听了事情经过,马岐山面露沉思之色,足足过了半晌后对亲孙子马存仁开了口。
“仁儿去钱庄取银票吧,送去京兆府,亲自送去京兆府,毕恭毕敬,亲手交给那黄口小儿。”
马存仁惊呆了“阿爷,您怎么…”
马岐山笑了笑“听阿爷的话,这口气阿爷会为你出。”
马存仁露出了笑容,连连点头“就知阿爷不会看孙儿受辱,孙儿这就去。”
说完后,马存仁屁颠屁颠的跑了出去,那两步道跑的,和电线杆子修炼百年得到成精了似的,东倒西歪。
王琦困惑不已“老爷,您这是?”
马岐山不答反问“此事你是如何看的。”
“看不透。”
王琦摇了摇头“宫中要将那小子贬为庶民之事,板上钉钉,朝廷也是议过,可昨日听闻一心想要讨好东宫的礼部郎中欲上书请奏,将三日定为昨日,谁知直到散朝礼部也未有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