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父亲……”
像是害怕面对父亲的训责,她迟疑着问,“他可有说什么?”
“他说叫你好好和我过日子。”
“你胡说!”
宋清允背对着他,气恼地将巾帕砸在桶中,水花溅了她一脸。
她突如其来的小性子不仅没有惹恼沈淮序,反而让他觉得灵动鲜活。
沈淮序终于走出房间,起身叫了冷苑来服侍她洗澡。
吃过饭,他忽然心思一动,问:“你想不想去看看你母亲?”
“真的吗!真的能去看她吗?”
她脸上是难得的直达眼底的兴奋。
“眼下刚过完年,人心松散得很,寻个由头带你过去,应当不是难事。”
宋清允立即起身给他磕头,“多谢沈大人。”
这称呼让沈淮序不自觉地皱了眉,将她从地上拉起,“你我是夫妻,不必如此客气。”
听到“夫妻”
二字,宋清允心中微不可觉地动了一下。
沈淮序是言出必行的人,第二日就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套内侍衣裳,叫她换上,又在她脸上擦了姜黄粉,拿细柴火棍描粗眉毛,再教她走路时低着头,勾着腰,那模样真像是个小太监。
到了宋家门口,五城兵马司的一个吏目对着来人殷切道:“沈大人新年好!”
沈淮序冷目一瞟,那吏目立即收起套近乎的心思。
“这里可一切正常?”
吏目拱手颔:“回大人,一切正常!”
“小殿下有位朋友曾受过宋夫人的恩惠,便央小殿下派人送来一碗汤。”
吏目没头脑地问了句“哪个小殿下”
,立即招来沈淮序又一道冷眼,沈淮序随行的小太监打开食盒查验。
见那食盒中只一碗汤,并三个菜,吏目便缩着脑袋道:“有沈大人坐镇,又何需卑职操心,沈大人,您请!”
等人进去,吏目才猛地一拍脑袋,还能有哪个小殿下,是和沈大人交好的晏小殿下啊!
他仔细回想自己方才的态度,又揣摩说出去的几句话,确保自己没有得罪人,才长舒一口气。
要怪就怪当朝的公主太多,皇亲国戚一大堆,一说和宋夫人有交情,他第一反应就是某个公主殿下。
往常来的时候,还有个副指挥使坐镇,如今过年,宋家就只剩个吏目主管,这样也好,带人进来更简便。
在送她进去前,沈淮序叮嘱:“坚强些,聊点开心的事。”
宋清允明白,若是同母亲见了面哭诉声音太大,恐怕会给他招来麻烦,所以听话地点点头。
方才进宋府时,她心中就无比酸涩。
才两三个月的时间,宋府就破败得厉害,因无人打理,府中花草树木几乎全部枯坏,院中那棵大榆树掉落的叶子,吹散到各处,风吹日晒之后便烂在各处。
就连母亲的寝门也因为没有及时上桐油,一推开便是“吱呀”
一声。
“是月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