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亦思很認真地說:「不會,但我要試試。」
馮耀霞一時不知道該做什麼表情,她被嚴亦思的不知天高地厚氣笑了。
「你以為做生意是小孩子玩泥巴過家家嗎?你以前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什麼社會經驗都沒有,你拿什麼去做生意?而且你一個婦道人家,怎麼和那些男子漢比?還有,你去做生意的話,你家裡的小孩,你不照顧了?」
馮耀霞越想越氣,以前只覺得嚴亦思是個沉默話少的性子,現在發覺她居然這麼蠢,連做生意這種話都說得出來。
「爸,你都聽到了,她說她要做生意,這錢你絕對不能借給她。」
馮耀霞對馮太爺說完這句話,又朝著嚴亦思說:「耀齊在外面賺錢也不容易,你好好把孩子們照顧好,把這個家給操持好就行了,別想些有的沒的。耀齊辛辛苦苦賺的錢,不是給你這樣揮霍的。」
馮太爺沒聽馮耀霞的這些叨叨,他抬頭看向嚴亦思,問道:「你為什麼想做生意?」
嚴亦思一五一十地說:「家裡要花錢的地方有點多,想讓三個孩子的生活變好一點,而且還想存點錢帶馮厲去北京看病。」
馮厲的病馮太爺和馮耀霞都知道,當初馮耀齊要收養馮厲的時候,馮耀霞就極力勸阻過,說帶著這麼一個病罐子,以後肯定少不了要花錢。
看吧,她猜得一點沒錯,以前馮耀齊只是定期給馮厲買藥,現在好了,嚴亦思還想帶馮厲去北京看病。去北京看病那得花多少錢啊,這一家子遲早被馮厲拖垮。
馮太爺又問:「那你想好做什麼生意了嗎?你有自己的規劃嗎?」
嚴亦思先前聽見馮太爺和馮耀霞的對話,知道馮太爺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人,以為這次借錢大概是沒戲了。
馮耀霞這樣裝哭賣慘,還拿出黃林的前途來道德綁架,馮太爺都沒鬆口,她就更別想了。
現在馮太爺這樣一問,嚴亦思又燃起那麼一絲希望,趕緊說道:「我都想好了,產地,經營,貨源這些我都有規劃,這個你放心。」
馮耀霞一聽,這架勢不對勁啊,難道她老爸想借錢給嚴亦思做生意?
嚴亦思能做什麼生意,這不是胡鬧麼!
馮耀霞二話不說撲到馮太爺身邊,正要開口,馮太爺站起身,朝她們二人揮揮手,說:「你們都回去吧。」
說完,馮太爺也不理她們,獨自往房間裡去了。
馮耀霞坐在木椅上還沒有反應過來,這是什麼意思?誰都不借?
眼看馮太爺就要走進房間裡面,馮耀霞趕緊追上去,朝著馮太爺的背影喊道:「爸,黃林的工作還得靠你呢,你不借錢給我,我哪有錢去買皮草大衣?」
「讓他把那個薩克斯賣了,就有錢買皮草了。」
馮太爺說完,「啪」地一聲關了門,把馮耀霞隔絕在門外。
馮耀霞隔著門瞪了瞪眼,小聲說了幾句抱怨的話,然後一臉不開心地朝門外走。
馮太爺就是這樣的怪性子,他要是不想和人說話,任你是誰,哪怕是親兒子親女兒,他照樣把人關在門外,理都不理。
嚴亦思看了看緊閉的房門,又看了看外面頭也不回已經走遠的馮耀霞,嘆了一口氣,也出了門。
看來馮太爺這邊沒戲,難道真的要去找她娘家大伯?
嚴亦思正想著心事,突然聽見後面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她回過頭,看見馮太爺捧著白色茶盅快步向她走來。
馮太爺快六十的人了,身體還健朗得很,走路疾如風。他三兩下走到嚴亦思面前,托著茶杯的手伸出來,上面放著一張一百塊錢和兩張五十塊錢的鈔票。
他把錢塞進嚴亦思手中,什麼也沒有說,又原路返回去。
嚴亦思低頭看了看手中的兩百元,又抬頭看了看前方馮太爺的身影,愣了好一會兒她才回過神,馮太爺這是借錢給她了?
嚴亦思把兩百元疊好,放進衣服最裡面的那個口袋裡面,然後轉身走回家。走著走著,她的嘴角不自覺就上揚了起來。
雖然兩百塊錢不算多,但馮太爺肯借錢給她,這讓她很開心。
回家時路過村委會,嚴亦思特意繞進去看了一下,想問問李大爺的牛有沒有消息,沒想到李大爺竟然還坐在村委會裡面的石階上。
嚴亦思有些驚訝:「李大爺,牛還沒有消息嗎?」
「牛找到了。」李大爺說完,眼裡卻是掩蓋不住的失落。
「牛找到了,你怎麼還這樣一副唉聲嘆氣的模樣啊?」
「唉,你不知道,那牛踩壞了很多莊稼,村里人那些剛插下去的秧苗,牛踩壞了,我能夠和大傢伙商量,給他們重換上苗。但是隔壁村子那些莊稼,踩壞了都是要賠錢的。」
「我合計總共得陪六十多塊錢,家裡東拼西湊只能湊出十幾塊錢,還差五十塊錢,怎麼也湊不齊。」李大爺滿面愁容。
「隔壁鄰居,親戚朋友就不能湊一點?」嚴亦思問。
李大爺豎起大拇指和小拇指,說:「去了八家,沒借到一分錢。」
「一聽說我是來借錢的,都說沒錢,」李大爺嘆了一口氣:「我也理解,大家也確實都沒錢。」
但是,再怎麼沒錢,不至於一分錢都沒有吧?
說到底,大家不想借而已,可能是怕李大爺還不了吧。
嚴亦思隔著衣服摸了摸口袋裡的二百元,猶豫了一下,還是掏出五十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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