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松溫行他自己,由於重生的緣故,這次期末年級第一的位置可能保不住,但估摸著前五應該還是有的。
再怎麼說,花一個月的時間,把兩年的內容給全部吃透還是太困難了,即使他有一定的基礎,這也幾乎是天方夜譚。英語和生物這兩門課對他來說輕輕鬆鬆,即使不用怎麼複習他也能考個不錯的成績。但另外的幾門課,尤其是數學,就需要大量的時間來摸清楚出題人的套路。
但松溫行看得很開,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到底有幾斤幾兩。他從小就知道自己不是什麼天賦型人才,要是的話早就去參加競賽去了,也沒有十六歲發scI的壯舉。
他之前能取得年級第一的前提是,在合理的時間安排下,他得付出比常人更多的努力。大量的輸入和輸出會讓他的頭腦保持清晰,再加上及時的整理和複習,這才能穩坐這個位置。
一次兩次的失利沒什麼關係,松溫行早就規劃好了整個暑假的計劃,下個學期年級第一的位置,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
松溫行轉著筆,腦里的思路被男生不耐煩的嗓音打斷:「……喂,松溫行,我寫完試卷了。」
他停下了手裡的動作,詫異地看著他:「這麼快?」
戎峻把試卷推到他面前,懶散地靠在椅背上,微微仰頭,半眯著眼:「瞧不起人是吧?」
松溫行從筆盒裡拿起紅筆:「你想多了,我現在幫你看看做得怎麼樣。」
戎峻冷哼一聲,表示放這個不會說話的omega一馬。
松溫行笑著幫他批改題目,劃出可圈可點的地方:「你這裡做的很不錯,還知道分類討論,上課說明有認真聽課。」
戎峻雙手交疊,枕在腦後,得意洋洋地睨著omega:「老師講的那些東西都太簡單了。」
這人還是這樣,稍微夸一下,尾巴就翹上天。
松溫行筆鋒一轉:「但是你這裡就不應該錯了,求出來的一階和二階導數是正確的,但複合函數的單調性你弄反了……」
***
期末考前的最後兩天難熬至極。
天氣悶熱無風,陰沉的天幕恍若巨大的毛玻璃罩子,嚴絲合縫地倒扣在地面之上,蜻蜓揮動著透明的翅膀,三五成群地圍著教學樓低空盤旋。
據氣象台報導,最近這幾天有颱風來襲,讓市民多加留意天氣變化,出行記得帶傘,及時避雨。
高二(1)班的教室里鴉雀無聲,只余筆尖摩擦紙張的簌簌聲和空調的輕微嗡鳴。冷風稍稍緩解了同學們因天氣和期末雙重壓力下而導致的壓抑情緒。
隨著克羅埃西亞狂想曲響起,下午的最後一節自習課下課。
「行行,你能教教我這道題嗎?」
坐在一旁的戎峻掀起眼皮,踢了踢松溫行的桌腳——omega這個煩人的前同桌又來了。
宇文方下課最喜歡的就是來找松溫行聊天,吐槽自己就是個大冤種,學習小組攤上了孫之武這個人。
「可以的,」松溫行感覺到桌子的振動,扭過頭去,在書桌下勾著戎峻的小拇指,安撫著晃了晃,「你先預習等下的內容,有不理解的再問我。」
戎峻臭著張臉,不情不願地開始預習起數學。
松溫行微微揚起嘴角,一扭頭就見到宇文方被餵了滿嘴狗糧的羨慕表情。
大半個月的洗禮,他同桌已經接受了自己和戎峻之間的曖昧關係,並對他們表示由衷的祝福。
「你們秀恩愛秀過了啊!怎麼沒人體諒體諒我!」宇文方被粉紅泡泡轟了一臉,羨慕過後,他攥起拳頭,單身狗的憤怒升騰而起,「我什麼時候才能有對象啊!」
松溫行解釋道:「我們現在還沒談……」
看見宇文方一臉「你在逗我」的表情,他又轉移話題道:「好了,你不是要問題目嗎,拿來給我看看。」
宇文方勉強放過他,把自己的試卷遞過去,上面用紅筆在題目前畫了個圈:「喏,是這道物理的電磁大題,最後一題的焦耳熱我總是算不出來……」
松溫行接過卷子,揉揉太陽穴,先是圈了題干里的關鍵詞,理清思路後,就開始提筆運算。
「孫之武那個人,我真的教不會!」宇文方氣得直翻白眼,「孫之武他那個人真的好煩啊,他的想法比草履蟲還簡單,一道區間端點取值我解釋了半天,他都聽不懂。行行,我真的想和你再重當同桌……」
面對宇文方的抱怨,松溫行低著頭,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出:「草履蟲沒有思維。」
然而聽到這話,在一旁的戎峻眼神兇惡地抬頭,像是鷹隼一樣,盯著這個口無遮攔的宇文方。
這人當著他的面撬牆角?
還叫他「行行」?
他都沒這樣叫過。
宇文方被戎峻盯得毛骨悚然,氣勢瞬間就萎了:「不不不,峻哥我不是想和你搶人,我只是誇張地來表示孫之武有多煩人……」
戎峻哼了一聲,沒和他多計較。
松溫行這邊把題目寫完,理順了思路,然後再看著宇文方的過程逐步對照了一下,發現了不太對的地方,「你這裡的功能分析有點問題,你漏算了題目里給的空氣阻力。」
「嗯?是這樣的嗎,」宇文方仔細看看,發現自己的確寫錯了,「行,我再回去算算,謝啦!」
松溫行頷。
話音剛落,孫之武就抱著作業本,跟個大狗熊一樣蹭了過來,現身說法:「小方,這個我真的不會,你給我再講講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