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神医的名气很大,岳娇只是随口问了一个人能,便得知了医馆的所在。
到了医馆后,并没有她想象中那样人满为患,与寻常的医馆差不多。
“这位娘子是看病还是抓药?”
医馆里的小斯见岳娇在门口张望,主动上前询问道。
岳娇福身,轻言问道:“此番前来是为看病,不知张神医今日可有空?”
她听闻很多有名的大夫都是需要提前约的,不知今日能否幸运赶上。
“抱歉啊,张神医出门游历了,不在馆中!”
小厮面带歉意的回。
“那。。。不知神医何时回来?”
岳娇忙问。
小厮挠挠头:“这个我也不知晓,神医时常出门,归期向来没个定数,可能一两月,也可能一两年!”
这个消息对于岳娇与阮安康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阮安康能不能多活一两月都是未知数,更不要说一两年了。
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小厮见她神情颓靡,便说:“不知娘子身患何疾?我们馆中的张大夫医术也很厉害,是神医的亲传弟子,不若让他给您瞧瞧?”
既然来了,神医也不在,便只能如此了。
“那劳烦小哥了,不过患病的不是我,是我家夫君。他腿脚不便,还请稍等我片刻,我背他下来”
。
岳娇说着往马车上走,小厮见她瘦弱,便主动上前。
“我帮您!”
说是帮,他见阮安康身量没比岳娇重多少,直接就将他抱下马车了。
岳娇在背后看着这一幕,不由有些羡慕,这小厮看着年纪不大,力气倒是不小,若是她也有这力气,倒是能轻松不少。
今日算是她们来得巧,张大夫先前预约的病人临时有事来不了,此时又没有病人上门,就让她们给撞上了。
张大夫把着阮安康的脉,许久都未开口。
没人在这个时候说话,气氛很凝重。
还是岳娇心下着急,忍不住开了口:“大夫,我夫君的情况可是不好?”
张大夫叹了口气,摇摇头:“来得太晚了!”
“太晚了?”
岳娇虽早知会是这个结果,可每听一次都忍不住会难受。
“这小郎君天生心疾,此病除了我师傅,整个大乘再无人能医!若你们能早上六日来,那时我师傅还未出门,就能赶上让他瞧一瞧!”
来迟了六日!
岳娇听闻险些崩溃,她们本来七日前就到了城门口了,若不是弄丢了路引,就能顺利进城见到神医!
可偏偏就这样阴差阳错的错过了!
她一时没办法接受这样的结果,从医馆出来后,整个人闷在马车里,不吃不喝也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反倒是阮安康看得比她开,反过来开导她。
“娇娇,没事的,我们就当作是来京城见见世面吧!好多人活了七八十岁却连自己的村子都没出去过,我虽说活不到那么久,可我去过那么多的地方,还来了京城,岂不是比人家活几辈子的见识都多!”
他这话成功的让岳娇看了过来,他继续接着说:“现在我娘也不在了,就剩我们俩了,以后没有人会再骂你了!你想干嘛就干嘛,你也不要担心我,我不怕死的!”
他一脸认真的神情将岳娇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她轻轻的瞪了他一眼:“死都不怕,那你怕什么!”
“我只怕活着的时候离开你!”
这句话他说的轻柔而又坚定。
这话让岳娇心里一震,随即泛起一阵酸楚。
她没说什么,撩开帘子出去,驾着车前行。
“我们去哪儿?”
阮安康问。
“去找个落脚的地!然后挣钱!”
驾车马车很多地方不方便去,岳娇便将马车卖了,将车顶上绑着的四轮车装了起来,推着阮安康四下找寻住处。
京城物价贵,她们现在身上的银两不多了,卖马车的钱不能动,得留着给阮安康看病,手中剩下的钱只能在西市去寻一间住所。
京城地大,有东南西北四个区域。东市无行商,乃是各个官府衙门的办公之所。北市风景最好,多是达官贵人的府邸。南市重商贾,皆是上档次的商铺酒楼,还有京城出了名的上流风月场所。
而西市嘛,就是京城底层人民的聚集地,占地面积最大,人口最多,流民乞丐扎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