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里生了太多事,屡次打了胜仗之后,还能将损失压在最小范围内的秋澈,在军中的威信越来越高。
赵王原本还常有和她意见不和的时候,后来见她行事稳妥,便也渐渐不再插手。
每攻下一座城池,秋澈从不许将士伤害城中百姓。
遇到流离失所无处可归的人时,她会用那把李青梧送给她的刻刀,刻下一个又一个代表和平与安稳的木雕,以示祝福。
有时是鸟儿,有时是
她就在这精雕细琢的木工活儿里,适当地疏解着自己行军打仗时无处安放的压力和痛苦。
握着这把刀,就像握着李青梧赠予她的,丰沛的生命力。
长此以往,她在边关两边百姓们的口中,都成了一个和善又极具威信的女将军。
但太久的战争对双方都没有好处,长此以往,将士疲乏,百姓惶惶,后勤无法供应。
所以这场战役仍然必须尽快结束。
和北匈的最后一战,秋澈部署周密,终于在磨了长达一年之后,将敌方将领于马上生擒。
北匈也确实没能抗住长达一年的战争影响,当晚终于派人前来,送来了流水的歉礼与和解书。
庆功宴上,所有人都开怀极了,包括不沾酒水的玉砚都喝得酩酊大醉。
只有秋澈滴酒未沾。
吴易起捧着酒坛子,一年时间足以让他成为一个十分娴熟的酒鬼,百杯不醉。
他一抹嘴,感慨道:“终于结束了……我这个功绩,你说我回京后能不能封个大将军?”
秋澈斜眼睨他:“你跟玉砚争去吧。”
吴易起顿时就抽了抽嘴角:“那还是算了……她也算是史无前例了,除你之外第一位女将军,封位肯定比我高。”
秋澈颔:“那你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吴易起撇撇嘴,凑过去看她手里的书信,见她面不改色将信纸又收起来,挑挑眉:“又是殿下的信?”
秋澈冷漠脸:“关你屁事。”
一年没见到老婆的人,就是格外容易暴躁。
天知道这一年只靠书信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分别得越久,越思念成疾。
吴易起啧啧两声,习以为常地转移了话题,道:“明日回京吧?我听杨兄说……陛下近日病重,又是太子监。怕是回去后,幺蛾子又少不了了。”
秋澈淡淡道:“无论如何,军功跑不了。这就是我们在这一年里,积累下来的最大资本。”
!,秋大人确实称得上一句有勇有谋。”
他说到这里,又愣了愣,喃喃道:“看着你们……我总能想起当初的我和吴如生。也是这般雄心勃勃,一心为国为民。”
秋澈搓了搓几1乎要被冷风吹得冻僵的手,眯了眯眼:“那后来为何两位大人就分道扬镳了呢?”
“初心不在罢了,”
赵王爷坦然道,“我觉得他阴险狡诈不复从前,为了往上爬不择手段,他觉得我愚蠢天真,于是一拍两散。”
“旁人不说我也知道,本王被贬至岭北的旨意,就是他撺掇陛下写的。”
赵王爷说着,冷笑了一声。
秋澈沉默不语。
“我也曾想过改变朝堂,可惜事与愿违。但愿你们能做到我……和曾经那个吴相,没做到过的事。”
“也希望你能如我所想,不
()负众望——以女子之身,青史留名。”
赵王爷拍拍她的肩膀,“这个时代,是属于你们年轻人的。”
……
惊风飘白日,光景驰西流。*
转眼就是一年过去。
这一年间,边关炮火不断,北匈人被打退了两个月,又紧接着继续来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