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茵眼神像淬了毒,她为什么就沦落到了可以任赵珍珠肆意挑衅的地步呢?等着吧,她忽而也展颜笑了起来,就先让赵珍珠得意一下,不久的将来她秦文茵一定会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
“走吧。”
她对扶着她的紫鹃道。
两人拐进巷子里,又走了几步,停在了一户门庭看起来稍大气但绝不算高门大户的门口。
紫鹃用门环扣了两下门,有看起来很稳重能干的仆人过来开门,秦文茵以前来过一次,那仆人还记得她,笑问:“秦姑娘是来找我们家老爷的吧?”
秦文茵点头,“劳烦您通报一声。”
仆人应了声,走了回去,很快又出来请秦文茵进去。
一走进去,秦文茵就看到了在厅里等着的老者,她亲昵地道:“老先生,我来看您了。”
老先生是谭老,他精气神似乎不太高,脸色也有点灰败,道:“老夫承蒙秦姑娘的挂念了。”
闻言,秦文茵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一声“秦姑娘”
表明了老者对她的态度,客气有余亲近不足。明明以前是喊她丫头的,现在却改了称呼,是听闻了她的事迹,还是偏向着韩文远?韩文远是不是一直有和他保持联系?
心里蹦出好几个问题,但她面上不显,迅恢复了之前纯真可亲的笑容,拿过紫鹃手中的食盒,摆到桌子上:“我也不知给老先生您带什么,就带了几道我做的菜,希望老先生您别嫌弃。”
谭老看过去,有荤有素还有汤,搭配得很健康,摆盘也费了不少心思,看起来精致可口,不无真诚地道:“那敢情好,老夫正好中午没吃饭。”
叫来仆人,让他去热菜。
没一会,菜热好了,谭老邀请秦文茵一块吃点,秦文茵笑着应了。
夹了两筷子土豆烧排骨,谭老夸道:“老夫有好长时间没吃到这么合口味的排骨了,肉质软烂鲜嫩,一咬骨肉分离,土豆也是绵软又入味,想必炖了许久吧,太适合老夫这种牙口不好的老人家。”
“炖了小半个时辰,老先生能喜欢真是太好了。”
秦文茵微微羞涩地道。
把嘴里的土豆咽下,谭老接着又连喝了几口鸡汤:“汤很鲜,鲜得老夫味蕾都打开了,喝得有点停不下来,里头除了冬菇,还加了什么提鲜吗?”
秦文茵微不可见地顿了一下,隐晦地看了眼候在不远处的紫鹃,紫鹃做了个口型,秦文茵收回眼神,道:“加了点几粒冰糖,我听说加糖可以提鲜,就试着往里投了几颗。”
不管是汤还是排骨确实合谭老胃口,但他心里却在叹气,面前这位受了这么多次教训,依然还是老样子,惯爱玩心眼,却总玩不到家。他还没有眼瞎,不至于看不到她自以为隐晦的眼神。
忽然就失去了说话的兴致,他沉默地吃完了剩下的饭。
秦文茵不明所以,只以为他是没有在吃饭时说话的习惯。
饭后,又逗留了一会,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秦文茵看他精气神不太足,偶尔揉一下太阳穴,犹豫再三后,告辞了。告诉自己不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先把交情套好了,再提请求。
走到外面,离得谭家有些距离了,她问紫鹃:“你说我们出来了这么久,老虔婆有捡起我的暖玉镯子没有?”
紫鹃道:“应该捡了,我把镯子放在了鸡舍旁边,她只要去喂鸡,一定会看到的。姑爷正好也不在,说不准她还会去杂物室翻小姐的其他嫁妆。”
秦文茵恶意地笑起来,“做得好,接下来,你找人盯紧她,务必在她把东西出手后顺走她的钱。”
韩文远宁愿赌上自己的前程也要以她德行有亏又不孝顺公婆的名头休了她,做梦,她秦文茵只能接受和离,过错方一定得是韩家。原先她只打算搞错韩文远的名声,现在,她还要让韩文远背上一笔巨债,如果韩文远还不起,那不好意思,他娘就乖乖替他下大狱吧。
她喃喃道:“韩文远,别怪我,我这都是被你逼的。”
话落,一声倍感熟悉的嗤笑声忽然在她身后响起,秦文茵心口剧烈跳了一下,缓缓地转过身,看到了她刚才话中的主人公。
韩文远面色如霜,“秦文茵,别为自己的阴暗找遮羞布,我逼你什么了?逼你嫁给我?还是逼你玩弄别的男人?”
他自嘲地道,“我韩文远至今做得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在月鸣山上时,没有抓紧手中的纸,任它飞到了你的跟前。”
从怀里掏出了一张薄薄的上头有“休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