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市堂妹的壮举,决不能只有自己知道,因而,一回到赵家,屠大彪连口水都没喝,就急不可耐地给赵二平、赵三安包括6北说了起来,双胞胎暂不明理,被他自动略过了。难得他口才大爆,把整个过程说得绘声绘色,极其生动,听得赵二平和赵三安一惊一乍、义愤填膺。
“那什么秦姑娘和她的丫鬟真讨厌,故意为难姐姐,心肠恶毒,以后谁娶了她谁倒霉。”
赵三安满脸厌恶,很想快点长大,然后去帮姐姐,不让她累着,也不让她被人欺负。
赵珍珠心想,倒霉不至于,但娶了她的韩文远日子估计也不会太舒坦,以秦文茵这种强势、容不得人的性子,一定会和韩母对上,说不定还会觉得韩家人拖累韩文远,暗中帮他筹谋着断绝关系呢。
嗯,到时候她一定会专门买点瓜子在旁边磕着看好戏的。
赵二平想得远一点,担心道:“她以后会不会来报复?”
毕竟是富家千金,有钱也有人,要是一心要报复的话,他姐姐怎么应付得过来?
没等赵珍珠回答,6北出声了:“放心,她暂时抽不出时间来了。”
以少女谨慎的性子而言,故意煽动围观人的情绪,死死地揪住一个富家小姐不放几乎是不可能的事,除非对方和她有仇。
而少女最近最大的仇家也就那个倾慕韩文远的女人了。
另这个姓秦的小姐又长得美,出身又好,丫鬟也有故意找赵珍珠麻烦的嫌疑,不像单是为了几个盒子。他要是料得没错的话,两人应该就是同一个人。
韩文远对此女已心生嫌隙,加上今天的事影响了此女的名声,此女要是在意韩文远的看法,心思一定会优先放在韩文远身上。
而将来,等对方能抽出精力对付赵珍珠了,他的伤也好了,他会让她再也抽不出精力的。
6北想着饶有兴味地挑眉看了眼少女,少女对他隐瞒了不少事啊,她事先知道这个秦小姐是倾慕韩文远的女人,也知道对方是买迷情药一事被爆出来的幕后黑手,以她普通农女的身份,没有人帮忙,韩文远也没说,她消息的渠道是什么?
还是其实不用任何渠道,她天然就知道?就像是做饼做菜,没人教过,也没见人做过,但她就是做得得心应手,别和他说是临时琢磨出来的,就那么一丁点时间,怎么可能?厨神转世都要有个学习的过程,当他像她那几个傻乎乎的亲弟弟一样好糊弄吗?
如是这样,她是不是还知道很多很多别的事,她究竟来自何方?
赵珍珠忽然察觉到6北这道好像能看穿她的视线,冷不丁问:“你在想什么?”
“在想今晚吃什么。”
6北若无其事地收回眼神,不急,将来他有很多时间探索这个问题,就是探索不出来也无所谓,只要少女属于他就行。他没意识到,他的占有欲开始慢慢地滋生并茁壮成长。
赵珍珠半信半疑,但看6北眼神恢复常态,实在看不出来什么,只得安慰自己,没事的,在没有穿越文学诞生的古代,一个地道的古人肯定不会想得到穿越这种匪夷所思的事,一定不会。
安慰完,她用异常肯定的语气道:“今晚吃臭烘烘的猪大肠,是真的很臭,你吃不惯的,所以我打算给你煮白粥。”
是的,她今儿又去肉摊买了半桶猪大肠回来,她想念这个味道了。
6北幽幽道:“姐姐,你知不知你骗人的时候眼睛很亮。”
亮得像黑夜中的火光,当然,就是不亮,他也不会被骗。当他的鼻子是摆设,闻不到那天的味道吗?香得他仇恨都短暂地顾不上想了。
赵珍珠:……
她还真不知道,娘的,家里也没面镜子,她就是想知道也没途径啊!
她忿忿地出了房间,开始准备明天做盒子用的馅料。
后院新种下的菘菜和韭菜因为天气冷了的缘故,才稀稀疏疏地了一点芽,不知何时才能吃。现有的要供应不上出摊了,得在村里收一点才行,也不知道别人会不会因为她臭得堪比臭水沟的名声拒绝?
鞋子也要尽快找人做,她脚下这双穿得快被脚趾顶穿了。
女主那边兴许如6北说的,暂时抽不出时间来报复,但等和男主成了亲,估计就要动手了,她要想想到时怎么躲避掉或是她先下手为强,提前给对方找点麻烦……
赵珍珠手上忙着揪韭菜的烂叶,脑中忙着想事情,一心两用,忙得不亦乐乎,不知道村里已经有人打上了她摊子的主意。
这人就是王秋娘,屠大彪的准丈母娘。
她寻了个下午的时间,领着女儿王秋上了屠家。
屠母热情地给两母女倒了两碗羊奶,问道:“阿秋娘,你今儿怎么有空上我家坐坐了?”
王秋娘老神在在地喝了半碗羊奶,咂了一下嘴巴,说:“两孩子定了亲,成天见不上面也不是个事,这不,我领阿秋过来和大彪熟悉一下。”
虽然未真正成亲的男女时常见面不合规矩,但能提前培养一下感情,算是好事,因而屠母脸上的笑意真诚了些许:“还是你想得周到。”
屠大彪红着脸局促地坐在一旁,不敢一直盯着王秋瞅,只敢偶尔偷瞄一下,瞄到对面的姑娘和他一样羞红了脸,心里就忍不住窃喜,他的姑娘好像不嫌弃他呢。
他不知道,他以为不嫌弃他的姑娘的脸不是羞红的,而是憋红的。王秋不停地咬着牙关,才克制住没把厌恶呈现在脸上。长得这般丑陋,这般凶残,性子又这般浪荡,总是盯着她看,她很难不厌恶。
绝对绝对不要嫁给这样的人,对着这样的人她饭都吃不下,她已经和铁树哥尝了禁果,只等今晚铁树哥拿彩礼上门,她就向她娘和盘托出,到时候,她娘肯定就不能逼她嫁过来了。
王秋娘见女儿把屠大彪迷住,嘴角浮起一点得意,举了举手中的羊奶,“大彪娘,你家的羊奶又香又甜,我家宝生一准爱喝。他最近啊,生了病,什么都吃不下,人瘦了老多,瞧着别多可怜了,你看,我能不能腆脸向你讨一点回去?”
宝生是王秋那个宝贝蛋子弟弟。
屠母刚扬起的笑瞬间淡下了老多,瞥了眼满脸通红的儿子,以及旁边低眉顺眼的准儿媳,到底没说出拒绝的话,“行,家里还有,我一会给你装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