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状态很不错,能吃能睡,就等着下午x光透视结果了。”
护士微笑着把胡安琪的大致情况给苏韫亭说了下。
病房里洒满阳光,空气中带着淡淡次氯酸钠消毒水的味道,闻上去有点刺鼻。
胡安琪对苏韫亭有一点印象,出车祸的时候,把她从挤压变形的副驾驶座拽出来的那个警察。
“我还没有问你叫什么名字。”
她坐起来,把额前碎掖进耳后,一脸感激的看向苏韫亭,“昨天,真的很谢谢你。”
苏韫亭提步走到病床边扯椅子坐下,无所谓的摆摆手:“小事。我是市公安局刑侦支队苏韫亭,今天过来一个是看看你的伤。二个是有些关于深药四厂和任东升的事情要问问你。”
胡安琪压根也没打算替任东升瞒什么。
其实,她和任东升之间的关系,就是签了一份劳动合同那么简单,别说任东升还拿枪指着她要打死她,就算任东升一如既往对她很好,在这种个人性命攸关、和违法犯罪扯上关系搞不好就影响子孙后代前程的时候,傻子都知道要立刻向警方倒戈。
听苏韫亭这么一说,胡安琪想都没想,立刻点头:“我知道,你们要问什么?我一定配合。”
某副支队长好不容易软磨硬泡来的机会,不能不给他施展拳脚舞台,苏韫亭起身把位置让出来,招呼后面跟着的高磊:“高副支队,过来,问。”
高磊开心的像只刚刑满释放的哈士奇,麻溜的过来,咳嗽两声清清嗓子,“咳咳,胡安琪是吧?我是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高磊,是这样,针对昨天你被任东升持枪挟持这件事,有几个疑点我们需要核实一下。”
胡安琪安静的点点头,等着他的下文。
“你是三年前通过秋季校招入职深药四厂,成为任东升的个人秘书。”
“对,我读的是医专,像我们这种大学医学专科生,毕业后大多都是去医院、口腔门诊、疗养院护理的相关领域工作,我是为数不多进了药厂,还做了秘书的。”
“你是任东升贴身秘书,应该知道很多他个人私事,任东升平时都会和哪些人见面,在见面的这些人中,有没有和他聊过违禁药品成分或是枪|支|弹|药|类走私违法犯罪一类话题的人?”
高磊边问,边做着笔录。
胡安琪说:“那他见过的人可太多了,如果从我入职开始算起,没一千也得小几百人吧?我就是个秘书,哪记得来这么多人都和他说过什么呀?”
高磊想了想,胡安琪说的也是实话,再敬业的秘书,也不可能把三年来见过的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记得一清二楚。想到这儿,他换了个问话方向:“你知道任东升手上的枪是怎么得来的吗?”
“不知道。”
胡安琪勉强笑了笑,“那个,警……警察哥哥,我要是知道他手里有枪,我肯定一早儿报警了,真的,谁那么想不开会给老板拿枪指着自己的机会啊?”
提起这个,胡安琪懊恼的别提多难受了。
“我要是早知道,也就不会现在躺在医院里了。”
说着,胡安琪委屈涌上心头,眼眶里瞬间就蓄满眼泪,“昨天我躺在床上就想,我一生行善积德,连只蚂蚁都没踩过,怎么碰上这么个倒霉公司无良老板呢?要是我妈知道我受这份罪,心里得多难过?”
一番话说下来,高磊很能理解她现在的处境。
也是,认认真真工作,结果最后老板拿枪指着她要爆她头,人和人之间的信任真是不值半毛钱。
可是,他请缨过来执行任务不是来吃瘪的,胡安琪这么一问三不知,什么都问不出来,他这不是白来一趟?
看高磊出了审讯室,连话都不会说的样子,卫向晨都跟着他急:“高副支队,怎么回事啊?不在状态。”
高磊伸手捂上额头,转过脸来求救,他是真不知道怎么再继续跟胡安琪聊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