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证自己不错过去麻坡的车辆,章之微特意咨询酒店中的人,确定明天从新山前往麻坡的巴士车时间和车程不到三个小时,就可以到达。
今天其实也有班车,不过要半小时后。
半小时后啊
章之微没有拉窗帘,她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望着玻璃窗外浅浅一轮月,太阳刚落下,这一轮月只有淡淡痕迹,望得久了,月亮影子渐渐模糊,变为重影,她闭上困倦的眼睛,视线归于黑暗。
睁开眼睛。
窗边明月如霜。
6廷镇坐在椅子上,他刚刚让那个华人,复述他的话,并给出翻译。
那个华人战战兢兢地听6廷镇说完,他擦着汗水“如果没有错的话,您刚刚说的这段话,意思是先生,这里是xx酒店,刚才那位小姐已经离开了,请您放下话筒。如果您有需要的话,我也可以帮您叫住她”
6廷镇面无表情地听他说完。
在夏诚明房间,那个马来女人打过的电话。他听不懂马来文,但记住了对方说得每一个音节。
什么“我养了一个马来女人”
“她怀孕了,我给她钱”
都是假的。
他再度遭受背叛。
章之微再度试图逃离,这一次,她选择的人明显更高明一些,高明到让6廷镇险些以为她真出意外。
6廷镇咬牙切齿,他恨不得现在就将章之微捉回,按在床上,狠狠地抽一顿才能解气。
不,还是算了。打一下,就打一下臀。
喜悦比愤怒更多、更满地充盈他的心脏,比起来被背叛的不悦,6廷镇更高兴的是她还活着,还能够在这个世界上活蹦乱跳。会有什么比这更使人开心无论如何,只要她没有出事,只要她还好好的,愤怒总归比难过好。
等捉回她。
氧气入肺,好似将所有血液催活,心脏重新跳动,思维愈清醒。
6廷镇问站在旁侧的老四“电话是从哪里打来的”
老四说“新山,一家酒店。”
新山啊。
和新加坡接壤,边境城市,混乱,华人多。
6廷镇不言语,他从烟盒中弹出一支烟,老四躬身,手持打火机,6廷镇含着烟,在打火机上点燃烟,才慢慢地呼出口气。
“跟着夏诚明的人有动静么”
“有,听见他和人讲电话,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要送去新山那边。”
“跟上,”
6廷镇说,“多带些人。”
弹了弹烟灰,他说“木仓也带上。”
6廷镇看向窗外,乌云蔽月,狂风欲起,明日会有一场大雨。
他一刻也等不得。
6廷镇抽完整根烟,才给港城打去电话。现在这个时候,6老板已经休息了,拖着倦体起身接听,只听见6廷镇斩钉截铁的一句话。
“阿爸,”
6廷镇说,“您要真想以后能抱上孙子,就不该让微微走。以后我的孩子,只能从她肚子里出来。她要出事,今后你也别想再有孙子。”
6老板沉默不言。
6廷镇没找他要人,结束通话。
6老板立在电话之前,觉后背凉,一层汗。
他知,6廷镇已经找到了。
大雨总是从凌晨开始酝酿,一夜疾风起,云朵被吹得乌压压。棕榈树的叶片被狂风吹下,重重跌在地上,倘若砸到人身上,能将人砸到昏厥。
6廷镇做事早,见过的东西多,他不是那种“带着天真可爱”
的富家少爷。手持一杆枪,就能杀通全场。
从吉隆坡到新山,乘飞机不足一小时。6廷镇一夜未合眼,刚下飞机,便听得阿兰报,那边已经连人和车一同截下,就等6廷镇过去问。
至于酒店,也已经让人去找。可惜迟来一步,负责电话的人战战兢兢说章之微昨日已经离开,不过她积极地描述了章之微的穿搭。
“她戴一顶小圆帽,提着一个这么大的小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