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瓯急切的声音传入耳中。未几,他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重复了方才的话。
和太子对视一眼,裴皎然道:“看样子是急事。我猜是吐蕃和南诏有异动。”
话落耳际,太子敛眸,拂袖大步而出。见此情形,裴皎然亦跟了过去。
在立政殿门前恰好遇见,一同而来的岑羲和苏敬晖,还有政事堂其余几位宰相。唯独不见贾公闾。
睇着给太子行礼的几人,裴皎然眉眼轻轻一弯。这个时候不见贾公闾,只怕对方已经先一步来了。
如她所想,一进立政殿便瞧见了贾公闾和原正则并列而立,而魏帝则在一旁服药。
斜眄原正则一眸,裴皎然舒眉。如今原正则虽然只是暂代内侍监,待遇上也有所差,但却得魏帝的青睐。使他不仅能够和三省高官同列,还有一定的话语权。
“奴婢拜见太子,拜见诸位相公。”
原正则上前施礼。
听得他声音,贾公闾才转身,“臣拜见太子。”
抬眼望向佝偻着背脊的魏帝,裴皎然唇际浮笑。直接告诉她魏帝是故意如此的,刻意给原正则造势。
一个有名无实的内侍,却可以凌驾在三省之上。似乎是在告诉他们,即便三省的长官是实权宰相,掌朝中大权,但他们头顶依旧有一层天。他们是所谓的扛天者,而能够呼风唤雨者也只有这片天。
待二人见过礼,魏帝扶着内侍的手缓步走了过来。见状原正则赶忙上前搀扶。
搭上原正则的手,魏帝道:“原正则你来说吧。”
虽然有些讶于魏帝对自己的偏宠爱,原正则还是面露凝重地开口,“十月初六,南诏斩杀朝廷使臣,联合吐蕃动叛变。自号联军二十万人,兵分三路,已经连克诸县。先有一支已至邛崃关,直逼成都。”
他语调平静,“吐蕃也以我朝背信弃义为由,斩杀护送的使团。亦逼近成都。”
听着原正则的话,岑羲等人的脸色赫然一变。
瞥了眼几人,裴皎然看向太子。轻轻摇了摇头。
“都快兵临成都,消息才传到长安。”
魏帝语气不善,“剑南这帮刺史都在干什么!”
剑南一向乖觉,虽然山高路远,许多政令无法彻底落实,但是这么些年对朝廷也还算是忠心耿耿。如今竟让消息延误多时,才传到长安,似乎大有示威之意。想到因自己谏言,朝廷对剑南下的狠手。消息的延误,似乎有了正当的理由。
裴皎然思索片刻,不疾不徐地道:“剑南山高林密。清溪、邛崃关两处皆可以倚靠大渡河天险,且身处峡谷,多为山道。吐蕃南诏纵有二十万大军,突破天险尚需时间。眼下当即刻兵,奔赴蜀地,与剑南节度使合兵反击。”
待裴皎然语毕,魏帝面色越凝重。纵然有清溪、邛崃两处天险,但蛮兵来势汹汹。一旦教其突破这两处,便可直取成都,占据成都深入中原腹地,畅通无阻。
良久后,魏帝开口道:“左藏内如今多少资钱可用。”
既然要打仗,军费上的开支自然是绕不开的话题。且还是重中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