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木溪认真说道。
冬晓听到这话,头更低了。他家主子这报恩的方式,怎么那么瘆人。
郁时桉也是一脸不知该说些什么的表情,他果然不该拿正常思维来揣摩此人。
“倒也不必,我又不是杀人魔,看谁都想杀,你我既然是合作关系,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郁时桉说着,看了沈木溪一眼,突然想到什么,急忙开口,“你要是真想感谢我,就答应我一件事吧。”
沈木溪蹙眉,心中暗暗想到“果然,蹬鼻子上脸”
。但还是耐着性子,准备听一听郁时桉的要求。
“你以后出门记得穿鞋。”
沈木溪愣住,连一旁的冬晓都不禁斜眼偷看起郁时桉。
郁时桉似乎察觉到自己说了奇怪的话,耳根瞬间通红,慌慌忙忙朝院外走去。
沈木溪看了看他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有些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睛。
这人小小年纪,怎的和一个管家婆似的,这都是什么奇怪的要求。
之后一月,郁时桉将沈木溪给他的罪证,悄悄散播出去,民间一时流言四起,都说郁舜德不配位,死了活该,他的几个成年皇子也是无恶不作,不配为皇。
朝中还在观望局势的大臣,心中也不住偏向郁时桉。
郁时桉再适时抛出杀死郁帝的凶手已被他抓获,并斩杀,再将已经面目全非的尸体交到宗人府,搏了个“仁孝”
的名声。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有了军中支持,再加上宗室,郁时桉成了皇位的不二人选。
沈木溪在宫内也配合着他行动,那些感念他解救出苦海的后宫中人,纷纷站队,他们的母家自然也知道该支持谁。
一切似乎尘埃落地。
定安十年,最冷的三九天,郁时桉继承北楚皇位,改年号“明德”
。
登基大典那日,沈木溪站在摘星楼顶,俯瞰着一派崭新气息的皇城,轻语,“当年不肯嫁春风,无端却被秋风误。不知这次的选择,会不会又是另一个错误的开始。”
…………
郁时桉玄色缂丝织金龙袍加身,随着礼官的吟诵一步步踏上那最高的位置,原本有些稚嫩的面孔,多了不容直视的威严,他抿唇看着脚下跪拜的百官,心中讥笑。
原本这些人,根本看不起自己,不,应该说,都忘了宫中还有他这样一个皇子。可是现在,却不得不跪拜在他的脚下。
“今日起,我再不是那个冷宫中任人欺凌的稚儿,这至高的位子,我会坐的稳稳当当。郁舜,你就好好看着吧,你曾经最不放在眼中的人,是如何一步步登顶!”
忽然,郁时桉似是受到感召,抬眼看向摘星楼顶,隔着半个皇城,他恍如看到了楼顶那个白色的身影,还是一脸不让人亲近的警惕。
他轻勾起嘴角,原本的紧张也安稳不少,至少那个人还在那儿。
大殿前,礼官沉沉念起继位诏书,浑厚的声音响彻在皇城上空,沈木溪眼眸紧盯着那玄色的身影,不住出神。
“袛告天地、宗庙、社稷,即皇帝位!”
最后一句落下,百官跪拜,“万岁”
声不绝……
沈木溪看着远处的大典,轻笑,“今天看起来没那么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