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慕笛玉去買了回來,正好一樣一袋,在御田裡研究。又讓俞飛聲去買了一趟,發給馥城中其他擅於侍農的老農人幫著培育試試,集思廣益。
慕笛玉在御田裡晝夜不分地忙活了兩個多月,期間慕家人來到國都和俞家人見面商量婚事,他都只在頭兩回露了面,後來偶爾才參與一下——
慕家人和俞飛聲相處得挺好,俞家人雖然還是有點難以接受俞飛聲這婚事,但本身是和善的人、並不為難慕笛玉和慕家人而是努力與他們親近,發現這情況之後,慕笛玉就放心大膽地繼續鑽研紅薯土豆去了,俞飛聲擔負起了兩家人之間的相處交流任務。
特殊情況嘛,畢竟那紅薯土豆雖然保存得當還沒壞完,但天氣漸熱也拖不得了,慕笛玉忙得很,俞飛聲體恤他,沒覺得有什麼問題。
慕家人倒有些不好意思,擔心俞家人會覺得慕笛玉怠慢,但俞家人知道情況、很是體諒。
兩家人其樂融融,但……
據朝臣們所知——
先,慕笛玉的家人已經到國都啦,他們之前一直藉口說慕家人沒來所以婚事還得再等等,如今總算彈盡糧絕、找不出其他理由拖延被賜下的這樁婚事了,真是可憐啊。
然後,慕笛玉實在太痛苦了,為了躲避和俞飛聲、俞家人見面商議婚事,都快住在御田了!當然了,御田郎為國效力、鑽研糧食作物的心,我們還是很相信的。
還有,慕笛玉躲到御田之後,俞飛聲可快活啦!有人看見了,俞飛聲上街買了一大堆東西,興高采烈,據說買的是馥城特產,大概是想要儘快送慕家人離開吧!
最後,俞飛聲和慕笛玉的婚事日子定下了!旁人都接到了宴請消息,遇到慕笛玉時隱晦安慰了一番,結果慕笛玉自己居然還不知道具體日子!瞧瞧這是多不上心!雖然慕笛玉連忙解釋說他其實知道、只是在御田裡忙得有些算不清日子了而已,但……明白人都明白的。
不過,慕笛玉廢寢忘食守在御田裡這兩個多月,還是極有成效的,紅薯和土豆都發了芽長成苗、一壟看去長勢極好。找對了方法,的確很容易栽種,若是順利,今年便能推廣至民間。
慕笛玉把這消息稟報給蘭微霜,蘭微霜大方給了賞賜、包括御田上下一應參與研究的人都有賞,順便把慕笛玉這四品官提至了三品。
慕笛玉謝了恩,又問起:「陛下,臣可否問問,招攬那烏金院商人何妨的事……?」
蘭微霜頓了頓。
這事兒還要從兩個多月前、慕笛玉剛把紅薯土豆帶回御田開始研究說起。
研究的糧食作物,這事兒自然需要跟皇帝稟報過才行。
慕笛玉當時稟報完之後,又說道:「這烏金院的東家何妨,臣瞧著是個既有巧思與眼界,又有膽量與魄力,且還有憂民之心的人物。」
「雖一介白衣,卻能在短短數月里拿出這般多利國利民之物,從蜂窩煤到此次的糧食,可見此人品性上乘,並非只逐利而罔顧良心的商人、甚至並非尋常善商可比……陛下,此人還出過海,見識頗廣,若是朝廷能招攬此人,想必大有裨益。」
蘭微霜聽完後心情詭異的複雜,沉默片刻,然後頷道:「朕知道了,會遣人去看看的。」
然後,自然就沒有然後了。
只是這段日子慕笛玉忙,沒空分心關注此事,如今才想起來,怎麼全無動靜呢……
眼下被問起,蘭微霜淡然許多,氣定神閒地張口便來:「朕微服私訪接觸過那商人了,的確不同一般。可惜,他並不願受朝廷封賞,說是覺得拘束。」
慕笛玉聞言,也是覺得可惜,但想想又並不意外。
「陛下禮賢下士,竟親自前去接觸,又寬和體諒那商人何妨的自在秉性,陛下之仁厚豁達,乃臣民典範、令臣動容不已。」慕笛玉不忘吹一吹蘭微霜。
蘭微霜只能高深莫測地笑笑,又問:「慕卿和俞卿的婚事,日子定了?」
慕笛玉這下含蓄了點,回道:「是,就在八月初一。」
「那快到了,屆時朕也去喝杯喜酒。」蘭微霜說。
慕笛玉欣喜道:「謝陛下掛念,屆時若陛下駕臨,是臣與飛聲莫大的榮幸!」
……
這日,謝淮清也入宮來了,還是說想帶蘭微霜出宮看點有的事。
蘭微霜頷應了,又覺得這感覺有點詭異,像是謝淮清特意來找他出門玩。
而且,謝淮清把他帶到了一處馬球場,這種感覺就更重了。
「我不打馬球。」蘭微霜提醒道。
他懶,不想動,而且身體狀態也經不起劇烈運動。最重要的是,他不會騎馬。
謝淮清笑了笑:「並非叫你來上場打。」
又往前走了一小段,蘭微霜就看見了正在打馬球的兩隊人,只是……他們騎的不是馬。
而是烏金院對外賣的木製簡易版自行車。
蘭微霜略感迷惑:「他們這……不嫌累嗎?」
謝淮清道:「會比騎馬累,但也比騎馬安全。」
「最初烏金院開始售賣這自行車,為了博關注,打了朝廷的噱頭,便有些趕趟起鬨的紈絝子弟來買。一來二去的,這自行車倒成了子弟間的潮,打馬球時也用上了,據說他們覺得這般既能比拼體魄,又安全。若是不慎墜馬,一個不好甚至有可能喪命,這自行車頂多蹭破個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