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琇莹把自己关在房里,从那只梨花木箱子里拿出手稿看了一会,只看了半个时辰就开始心绪不宁。
她想钟允了,一直都是这样,她一会看不到他,心里头就慌,最后连稿子也看不进去了,准备去找他。
去书房的路上远远看见钟允亲自送两个太监出来,其中一个穿着紫衣华服,看上去品级很高,从衣着腰牌上判断,是太后身边的心腹大太监。
送走太监,江琇莹挽上钟允的胳膊,仰头看着他“可是太后那边有什么事”
钟允看着太监离开的方向“太后叫我这两日带你进宫,她想见见你,跟你说说话。”
江琇莹很少有机会进皇宫,她也不爱去,觉得那儿制度过于森严,连大声说话大口喘气都要被管着,人在里面不自在。
钟允看她有些紧张,难得主动握了一下她的手“太后慈祥,你只当寻常见长辈,不用拘着。”
江琇莹抬眸看着钟允,第一次在他眼里看见堪称温柔的东西。
他一向清冷、内敛,看上去心思深沉,也不大爱笑,更是很少把笑意刻在眼睛里。
可见太后在他心里头的分量,她是比不上的,他的母亲黎王妃也比不上。
钟允的声音又柔了几分,听上去低低的“你嘴甜,好生哄着太后开心。”
江琇莹点了下头,陪着钟允去用午膳,经过院子墙边一丛淡粉色的梅花旁,顿了下脚步。
她突然想到一件事,这次进宫,会不会跟柳贵妃碰上。
她从前听人说过,说她跟那位贵妃长得颇为相似,她没见过贵妃,想象不出来两个长得颇为相似的人究竟能有多相似。
且她心里一直有一根刺,便是跟钟允洞房花烛夜那天,他在皇宫外头守了一夜。
她头上顶着喜帕,在床边坐了一夜,心中是十分难过的。
后来香雁又说,钟允曾有意向柳家提亲。
她疑心钟允喜欢过柳贵妃,他一定是喜欢过她的。柳贵妃现在是钟允名义上的小伯母,是皇上的宠妃,那些陈年旧事便没人敢拿到明面上说了。
江琇莹抓起钟允的手,在他手背上咬了一口。
她用了狠力气,险
些将他的皮肉咬破,她想让他疼。
突然被来了这么一下,钟允面色自然难看,声音难免大了些“好好的,你的什么疯。”
他见那双总是笑着的杏眼涌出一片水光,像是要哭了。
钟允不会哄人,懒得哄,也不知道怎么哄,只觉得前人那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是再正确不过的言论。
分明上午还好好的,她给他做了大棉袄,虽然他没穿,他给了她大园子,她也很开心。
莫名其妙就翻了脸。
倘若在床上,他是允许她咬他的,他身上每一块肉随便她咬。倘若下了床还咬他,就是大胆,无法无天。要不是看她快哭了,他非要好好训她一顿。
他一时没收住气息,声音不小心又大了“别哭。”
江琇莹咬完钟允,心里舒坦不少,本来已经把眼泪摁回去了,听他大声说她,加上心里头想着伤心事,小嘴一扁,眼泪跟断了线的水晶珠子一般,直往下掉。
钟允被这女人梨花带雨的样子闹得头大。
他让她别哭,就是在哄她,他都哄她了,她怎么还哭。
恃宠而骄,说的就是她这种人,倘若他不加管教,不几日她就要爬到他头上去了。
于是他正色道“本世子第一次哄女人,你当感到荣幸。”
江琇莹听完,水汪汪的眼睛亮了起来,擦了眼泪不哭了,抱着他的腰往他怀里钻。他说他第一次哄女人,说明他心里是有她的,是喜爱她的。
他没哄过别的女人,单哄过她。
“哄女人不是这么哄的,”
江琇莹从钟允怀里抬起头,抱上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双唇贴上他的,片刻后松开,“应当这么哄。”
说完红着脸往前头先走了。
钟允摸了下自己的嘴唇,她舔了他的唇缝,蛮横地撬了他的牙齿,小舌闯进他嘴里,温柔跟他缠在一起。
她简直大胆,竟在光天化日之下,强吻于他,天下哪有女人敢这样待男人的,此乃强盗行径。
赵安从院墙上翻进来,禀报道“世子,院子那边安排好了,不会出差池。”
说的是长春苑旁边藏着秘密的凝风轩。
钟允嗯了声,见赵安杵着不走“还有事”
赵安犹豫了一下,关切道“世子身上的风寒
可是加重了,可是又烧了,脸怎么这么红”
钟允“太阳晒的。”
赵安抬头看了看“今日这太阳也不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