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綿綿每天醒來最難受的一件事情。
視野逐漸被她的淚水模糊掉,綿綿看不清靳俞白臉上的神情,可也知道他最不喜歡別人在她面前哭。
她咬著唇,一邊啪嗒啪嗒地掉眼淚,一邊可憐兮兮地用手背去擦眼淚。
手背卻同靳俞白的手指碰上。
他的手冰冰涼涼的,綿綿這才想起他剛才好像在幫自己擦眼淚,而她卻這麼不識相地繼續哭。
可是心裡真的好疼……
額頭也疼……
綿綿的心臟帶著股莫名的委屈,一下一下抽痛著,她不想要加深靳俞白對她的厭惡,可她的情緒根本不受控制。
靳俞白盯著眼底霧氣愈來愈濃的女孩,心底頭的煩躁愈來愈深,他眉頭皺起來。
他仔細思考了那麼幾秒,想起來她膽子不過一丁點大,平常又比誰都愛哭。
他也沒給女生上過藥,大概也許真有點太用力。
靳俞白心裡這麼想著,面色卻依舊是冷的,他寬大的掌心直接將她細白的手指包住,沉著臉抽了張紙巾,粗暴地塞到她手上。
那團紙巾讓綿綿僵住,她心慌不已,想起來自己又在他面前失態了,她幾乎是慌亂著用力咬住唇,拼命去擦眼角的淚。
靳俞白看著她這副慌亂的模樣莫名不爽,他直接她的手腕扣住,沉著臉,高大的身板籠了上去。
綿綿沒看清他的動作,只知道自己的眼淚又讓他生氣了,慘白著臉道歉,「對……」
後兩個字還沒說出來,靳俞白的唇便毫無徵兆地堵了上來。
他的唇很軟,不似他這個人。
綿綿的眼神還帶著驚慌,濕漉漉地,看得靳俞白眉心煩躁地蹙了下,他寬大的掌心扣住她的後腦勺,嘴唇離開她柔軟的唇,直接往上。
他的唇落在了她的眼尾。
綿綿呼吸一僵。
靳俞白也愣了下,對自己下意識的反應。
可好歹她的淚止住了。
雖然是嚇的。
靳俞白心裡依舊不怎麼爽,他盯著綿綿慌亂的小鹿眼,喉間擠出一句話來,「能不哭了?」
他薄荷味的呼吸沉沉地噴在綿綿的發頂上,她此刻的眼淚真的止住了,心底的酸楚因為他一個漫不經心的吻,全部嘩啦啦地融成心裡的一灣清泉,那股清泉帶著股淡淡的甜味。
綿綿明知道他不是在哄自己,他只是被自己哭煩了,才這樣堵住自己的眼淚,可心臟還是不受控制地怦怦直跳。
她慢吞吞地點頭,眼睛紅通通倒是真像極了靳俞白說的兔子。
靳俞白耐心有限,看她不哭了,直接箍著她的腰,將她從沙發上拉起來。
綿綿被箍著腰,出了病房,一直到停在那輛眼熟的黑色汽車時,她才猛然醒神,在靳俞白打開車門時,怯怯地問他要去哪裡?
靳俞白被這句話給問愣住了。
他向來想去哪裡就去哪裡,周圍人捧著他,自然也是順從地跟著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