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綿心顫地厲害,明白自己擾了他的興致,緊張地絞著手指,又補了句,「等一周後,我就可以了……」
她話還未說完,靳俞白便猛地掀起眼皮來,他將紙巾揉成一團,重重地拋進垃圾桶里,整個人像是陷在霜雪裡,冷戾氣息幾乎撲面而來。
他對上她那雙微微顫動的眼睛,低嗤了一聲,「一個替身也配被等?」
今晚靳俞白說替身的次數實在太多,饒是綿綿當初嫁給他便做好被侮辱的準備,可被他三番兩次地提起,拼命憋住的眼淚此刻不受控制地洶湧而出。
豆大的眼淚從綿綿的臉頰滑落,她紅著眼睛,低下頭去,艱難地同他道歉,「對不起。」
靳俞白盯著她深紅的眼眶,掌心驟然向上,一把鉗住她的下巴,強迫她仰頭。
頭頂暗黃的光線淡淡地落在綿綿那張白皙素淨的臉上,她長長的睫毛下,是一滴滴難過到不斷墜下的淚。
靳俞白漆黑的眸動了下,俯身壓下來,一把咬住綿綿柔軟的唇。
綿綿哭泣的動作一滯。
靳俞白眉眼沉沉,在她止住哭泣的剎那間,將她的手腕鬆開。
手腕上溫度驟失的瞬間,綿綿聽見他低冷的,帶著沉沉戾氣的嗓音緩緩傳來,「綿綿。」
這是他第二次喊她的名字。
綿綿看見他微凸的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而後滾出冰冷的字來,「我就這麼混。」
靳俞白眼眸漆黑一片,他側頭,不再看她通紅一片的眼睛,下顎輪廓鋒利冷淡,「別對我抱任何不切實際的幻想。」
綿綿眼皮一跳。
下一秒,靳俞白猛地轉過頭來,狹長的桃花眼底寒意明顯,他眼尾微攏的瞬間,竟勾起幾分不正經的痞氣來,他盯著她雪白的大腿,嗤了一聲,「還不滾?等著我辦你麼?」
他身高比她高上許多,看她時總是居高臨下,一臉漠然,這次的嗓音壓著極大的火。
綿綿不知道他在生什麼氣,可還是被他凶到唇色慘白,她紅著眼,飛快地穿好褲子,慌亂地從衛生間出去。
衛生間門又被重重砸上。
淅淅瀝瀝的水聲從室內傳起來。
綿綿一路強撐著,一直到進了房間,她才敢哭出聲來。
屋內沒開空調,可她整個人卻覺得很冷。
尤其是心口的地方。
又冷又疼。
綿綿整個人縮在被子裡,聽著那陣若有若無的水聲,咬著唇,低聲哭起來。
她明白的,都是她抱了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他才會突然對她這麼冷淡。
可人一旦感受到一丁點溫暖,就會貪心地想要擁有更多。
是她太貪心了。
妄想過自己可以不只是替身。
所以他才那麼生氣。
都是她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