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的女孩個子很嬌小,留著頭黑長直,皮膚白到發光,穿著件長到腳踝的睡裙,很清純,就是似乎有點怕生。
怕生歸怕生,靳俞白的房子怎麼會有女人?
梁嶼有些錯愕地看著那雙小鹿眼怯怯地看過來,卻又很堅定地落在靳俞白身上。
「你……」
他開口的瞬間,綿綿也正好出聲,嗓音倒是和她的人不是很符合,帶著點沙啞的感覺,雪白的胳膊伸出來,要去扶靳俞白,「你好,我來扶就好。」
靳俞白被兩人的動靜吵醒,他掀起薄薄的眼皮,視線變得清明的瞬間,他看見綿綿那張白皙乖巧的臉。
他蹙眉,「怎麼是你?」
綿綿呼吸一頓,手有些尷尬地卡在半空中。
梁嶼嗅到空氣中的不對勁,壞笑著問靳俞白,「這姑娘是誰呀?怎麼會在你的房子裡?」
綿綿對上靳俞白冷冽的眉眼,呼吸在頃刻之間變得異常艱難。
她的手指有些無助地絞住睡衣一角。
她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她是他明面上的妻子,可也是不曾被承認的妻子。
靳俞白沒有看她,喉間滾出四個冰冷的字來,似乎還帶著幾分嘲諷的意味,「一個不相干的保姆。」
那是他對她最後的裁決。
綿綿心跳停了那麼幾秒,心底躥上一股難言的苦澀。
她其實知道,靳俞白不會將她的身份告訴身邊的人,可聽到他這麼說,心裡還是會很難受。
「哪有這麼年輕的保姆?是不是林姨的女兒?」梁嶼一臉驚愕。
嗜酒後的腦袋頭痛欲裂,靳俞白語氣不算好,「喜歡就追,別鋪墊這麼多。」
綿綿呼吸一滯,絞著睡衣的力度微微收緊。
梁嶼擔心靳俞白將火發到無辜的小姑娘身上,有點兒無奈地揉了揉太陽穴,「你幫我把門打開,我把他扶去房間休息。」
喉頭的澀意一點點加深,堵到綿綿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低下眼睫,將門推開來。
光亮變大的瞬間,靳俞白看清了她睫毛上搖搖欲墜的淚珠。
似乎是流出的。
濕漉漉的,明晃晃的難過。
靳俞白說不上心裡頭這會湧現的是什麼情緒,略微煩躁地推開梁嶼,想自己走。
可烈酒翻滾,他走的步伐走不太穩,竟不受控制地往前一栽。
綿綿注意到他的動作,慌亂地去扶他。
醉醺醺的視線里倏然出現個小不點來扶自己。
靳俞白眉目沉下,本能地要用手去推她,卻驟然觸上了一團柔軟。
他僵住的瞬間。
綿綿也僵在原地。
她裡面,什麼都沒有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