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妾身求求您,救一救盛儿吧盛儿是王爷唯一的血脉了,您不能坐视不管往后的处境越来越艰难,再这样拖下去,盛儿就活不成了”
虞欢不应,春白为难道“王妃跟姨娘一样,都是戴罪之身,自己都难保全,又能怎样相救呢”
锦衣卫没有对外明言过虞欢不用替燕王受过,春白不想让府里的内眷知道这一点。
圣上特赦虞欢,是因对虞欢存有旧情,可燕王庶子是什么人那乃是燕王唯一的子嗣,圣上杀都来不及,怎可能允许虞欢相救
周氏在这节骨眼上把盛儿塞过来,明显就是让虞欢难做了。
这一次,春白没办法同周氏共情。
周氏哭肿的双目里闪过一丝怨怼,虞欢现在是怎样的处境,府里人都看得清楚。吃、穿、住、行,哪一样不是区别于众人的特殊待遇这两日,连指挥使都亲自去她车外护送了,谁还会相信她是戴罪之身
当谁不知道她跟圣上的那点破事
周氏深吸一气,咽下不忿,噙着泪求“王妃毕竟是王爷的正妃,锦衣卫不敢拿王妃怎样。如果王妃愿意认盛儿做儿子,接盛儿到身边来养,那自然便可保住盛儿了”
春白震惊“这”
周氏“咚”
一声磕头“妾身誓,只要王妃愿意认下盛儿,妾身愿即刻自尽,从今往后,盛儿只有王妃一位母亲妾身来世必做牛做马,报答王妃今日的恩情”
屋内陷入沉默,守在门外的林十二听得这一句,唏嘘不已。周氏也是个难得的佳人,否则他不至于心软,答应领她来见虞欢一面,就是不知道尊贵又美丽的王妃大人会怎样抉择
这种时候认下燕王庶子,那可不是个明智的决定啊。
正想着,忽听得里面传来虞欢淡漠的声音。
“做我的儿子,就可以不死吗”
妆奁里出金玉相撞的泠泠声响,虞欢取出一支红翡翠滴珠凤头金步摇,摩挲在指间。
“反正入京便是死罪,早死晚死,病死砍死,又有什么区别”
春白呼吸一紧,周氏一震后,缓缓抬起头,额心破皮,眼神充斥着悲恨“可王妃至少能保住盛儿今日不死”
虞欢终于看她一眼。
“我不想保。”
“你”
周氏双手狠狠攥住,满腹不甘“王妃,那是王爷唯一的血脉”
虞欢敛眸,对镜插上步摇,漫声“那你去求他来保啊。”
“虞欢”
周氏忍无可忍,牙关紧咬,“你怎能如此狠心”
“周姨娘”
春白呵斥。
周氏昂然“王爷为何谋反,你心知肚明为了你,他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又不惜在事以后饮毒自尽而你,连他最后一点血脉都不愿保全虞欢,你简直人面蛇心,歹毒至极”
虞欢的脸色沉下来。
周氏仍在破口大骂,什么“煞星”
,什么“贱妇”
,一声比一声刻毒。林十二毕竟是违反了规矩的,哪敢让周氏如此放肆听着周氏的满口秽语,一时又悔又气,忙进来强行把人带走。
便在转身出门的时候,一抹阴影压入屋内,林十二抬头,脸色骤白。
“头、头儿”
暮色沉沉,齐岷背光而立,高大身形似一座巍峨的山,压得屋里光线一暗。
辛益跟在后头,朝地上的周氏一摆下巴,问林十二“这谁”
林十二被抓现行,心知大祸临头,后背瑟瑟凉。
“燕燕王侍妾,周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