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成想他剛搭上江濯的手臂,那人便順勢將半個身子的重量全部壓在了他身上。
酒氣混雜著烏木香朝他襲來,灼熱的氣息灑在耳側,方清屹惱了片刻,愣是忍著沒推開江濯,他攥住a1pha胳膊,借力摟了上去。
方清屹保證,他此刻沒有任何私心,純粹是想快點把江濯弄回車上。
酒勁上來後,江濯也沒強撐,半眯著眼睛倚在方清屹身上,任由對方帶著自己往酒樓的停車場走。
借著地下車庫昏暗的燈光,方清屹拉開車門把人塞進副駕,隨即彎腰單手撐在座椅旁,拉過安全帶。
視線帶過那垂下的眼睫,方清屹動作不免輕了起來,離得近了聚集而來的烏木香變得濃厚,一個勁兒地鑽進他的鼻尖,方清屹目光停留片刻,覺得自己似乎不像以前那般,排斥江濯的信息素。
扣緊卡扣,他收回視線,關上副駕的門。
等上了車,方清屹又試探性地問了一聲,「真喝醉了?」
「嗯。」a1pha聲音低沉,只溢出一節短音。
車廂重歸安靜,方清屹微微挑起眉梢,發動車子。
二十分鐘後,車子抵達小區地下車庫,方清屹今晚滴酒未沾,剎車踩得穩,等熄了火便伸手拍了拍將腦袋歪在一旁的江濯。
那對深色的眼眸迷迷糊糊地睜開,江濯的意識逐漸甦醒,他借著車廂里的一盞小燈,精準地解了安全帶打開車鎖,下了車。
這會兒看著又不像喝醉的樣子。
方清屹趕忙開了車門跟上,心想自己真是好心做慈善。
屋內沒開燈,黑暗之中方清屹單手撐住半壓在他肩頭的江濯,側身說了句「換拖鞋」,他說著正準備彎腰打開鞋櫃,身上壓著的力道忽然重了些許。
略重的呼吸落在耳側,江濯整個人順著方清屹的身體曲線壓在他身上,帶著潮氣的嘴唇趴在他耳邊說了句話。
耳旁濕漉漉地,方清屹猛地抬眼,對上那雙黑暗中朦朧不清的眸子,皺了皺眉,「……你說什麼?」
「方清屹。」
清晰的咬字,這回他聽清楚了,叫的是他的名字。
耍酒瘋呢,方清屹沒回答,摸著江濯胸上手感頗好的肌肉,推了一把,語氣有些凶道:「站直了。」
江濯果然配合多了,站的筆直,沒一會兒便歪靠在邊上的玄關櫃邊,方清屹低頭去拿鞋櫃裡的棉拖,伸手放在地上,命令般又說了一次「換鞋」。
聽話般換完鞋,江濯被安排到沙發上坐著。
餐桌頂上的照明燈啪地打開,方清屹從飲水機那接了杯溫水,喝了幾口,別過頭看向傾斜著身子靠在沙發上的江濯。
進門後那人便脫了外套,露出裡頭的黑色毛衣,昏黃的燈光落在他身上,映出朦朧的側影。
愣了愣,方清屹從桌上拿了只乾淨的杯子,接了半杯溫水,走了過去。
他將溫水遞給江濯,那人卻直勾勾地盯著他看。
方清屹被看得毛了,將杯子放在一旁,低頭看了一眼不知道在想什麼的a1pha。
片刻後他彎下腰坐在茶几上,雙手環抱在胸前低頭問,「許吟找你拼酒,你就和他喝?他要是今天找你做別的事,你是不是也會同意?」
但顯然,江濯沒聽進去方清屹的話,他的眼尾微微下壓,視線下移看了一眼方清屹一張一合的唇,而後揚起下巴,看向客廳的天花板。
「嗯?」見a1pha不理會自己,方清屹伸手打了個響指,企圖拉回對方的思緒,「看我!」
目光重落回方清屹臉上,江濯眯了眯眼睛,唇線拉的筆直,依舊不語。
「我是誰?」方清屹耐心有限,伸出手掌在a1pha面前晃了晃。
安靜許久,江濯才出聲回道:「方清屹。」
得,只會叫名字了。
方清屹凝神思考了一瞬,隨即動了動嘴角,勾起一點弧度問,「你喜歡的人,叫什麼名字?」
說不好奇是騙人的,江濯費盡心思想要保全的人,那定然是個比沈凝還要好看的omega,京市圈子說大不大,即便人不在了,方清屹也想見識一下,到底是哪個omega能把這般冷性子的人,勾丟了半條魂。
不知想起什麼,江濯將眉頭擰得更緊,他盯著那雙微微挑起眼尾的桃花眼,伸手鉗住方清屹停留在半空中的手腕,猛地將面前的人拉進幾分。
「方清屹。」江濯咬著牙,吐出三個字來。
江濯的臉猝然貼近,方清屹怔了片刻,回過神,他裂開嘴唇笑了起來,回道:「這是第二個問題了,傻子。」
能喝倒許吟,這人怕不是也醉的神志不清了。
握著的手腕微微顫抖,傳至耳邊的笑聲擾得江濯腦袋昏沉,似乎是不滿這人笑的那般沒心沒肺,a1pha鬆開手想要捂住那張吵得他頭疼的嘴唇。
江濯手上動作很快,身子也隨之壓了過來,沉著嗓音道:「……好吵。」
「……」
被猛地壓住,方清屹向後倒去,他的手掌下意識撐住桌面,另一隻手借力抵住江濯的胸口,推了一把。
手腕用了十足的勁兒,很快便把江濯推回了沙發上。
方清屹伸手拽了一把那黑色毛衣的衣領,眯起眼睛道:「發酒瘋也要有個限度。」
「你也是a1pha,應該知道被壓的滋味,讓人很不爽!」
方清屹靠得近了發現江濯的身上其實很熱,散發著淡淡的酒氣,空氣中氳著的酒氣很快被溢出的烏木香蓋過,房間裡幾乎只剩下信息素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