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太阳在广漠的天地之边探出了头,驱赶着夜色和寒冷。一条大河逐渐由墨色变得银白,从高处看去,犹如一条长龙蜿蜒崎岖地趴在一望无际地大草原上。这条河的名字就叫做白银河。此河源起妖族西部的居寅山脉,向东南缓缓而流,经大草原,穿雁难山脉,罪州,魔州诸地,最终汇入大海。
牛羊群在白银河河畔两边悠闲地晃荡,喝水,偶尔几只飞鸟会大胆地落在牛角上张望,牛吟羊啼之音无不渲染着大草原早晨的祥和。
突然一个熠熠光的大葫芦从天而降,落在了白银河边,惊扰着附近的牛羊马雀慌乱奔走。从葫芦上跳下来一青年一小丫头,青年怀里抱着一只毛羽通红的飞禽,和小丫头两人脸上都显有疲色,而小红鸟则一副酣睡状,窝在青年的怀中一动不动。原来几人正在飞行了一晚的胡佑,魔晓晓和中了化形散之毒的楚江伶。
只见魔晓晓刚刚落地,欢快地跑到河边又是洗又是喝:“渴呀,累呀!真遭罪!以后谁再偷跑出来谁就是小狗,哼!”
魔晓晓忿忿不平地念叨。
“你还抱怨呢?要不是你偷偷跑出来,哪有这么多事?妖魔两族也不至于要到大战的地步。”
胡佑也走到了河边,从怀中掏出一块柔软的毛毯放在地上,然后把小红鸟轻轻地放在上面。接着趴到河边也咕噜咕噜地喝了好几大口水。
听了胡佑的话,魔晓晓调皮地冲着胡佑吐了吐小舌头:“也得亏我偷跑出来了,要不然哪里知道我可可姐竟早已给我找了个姐夫,姐夫你两打过嘴儿没有?那是什么感觉?”
胡佑无语地看着眼前这个颇有些早熟的黄毛丫头,这丫头同龙儿比起来一点也不遑多让,唯一不同的就是龙儿拥有非凡的战力,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想到龙儿,胡佑心中未免有些落寞和担忧。龙儿北上白州肯定要和冰蚕为敌,而雁难山顶一战若不是猴王的及时出现,自己几人恐怕早已长眠。这冰蚕无论战力还是谋略皆老成,实非一个初出茅庐的龙儿所能抗阻的,她怕是要吃些苦头了。
胡佑正胡思乱想间,只听一段脆生生的话语传入耳畔,“异族,何故擅自入我族疆土?识趣的快快离去!”
“鬼呀!”
魔晓晓一下子跳了起来,挂在胡佑的身上:“谁?谁在说话?”
一双眼睛瞪得滚圆,慌张地四处张望着。
可现在这里除了胡佑和魔晓晓,也没看到有其他人的影子。
胡佑此刻心中也是万分惊奇,刚才到底是谁在说话?这里除了他们三个就剩下眼前的一群牛羊之物了。
胡佑抱拳说道:“我等无意冒犯贵族疆土,只因昨夜被坏人追杀,慌不择路途经此地。见此处有一条河流,才下来饮水已解困乏,我等稍息片刻马上就会离开。”
胡佑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四周能看到的一切,想找出这说话之人的藏身之处。
只见四周原本散漫的牛羊马群却慢慢地聚拢起来,将胡佑二人以大河为屏围了个半圈,个个兽微沉,磨掌擦地,摆出一副攻击的样子。
“不要啊!不要顶我!我誓以后再也不吃牛羊肉了!”
魔晓晓挂在胡佑身上哭丧着脸喊道。
魔晓晓一句话好似更加激起这群畜生的凶性,“嘶!嘶!”
一匹长得两米多高,浑身毛黑亮的烈马越众而出,朝着胡佑二人飞奔而来,带起阵阵狂风。
待奔至二人面前,此马又一声嘶吼,竟人立而起,碗大的马蹄直向胡佑二人砸去,带起的狂风直把胡佑二人衣服吹得咧咧作响。
胡佑哪里想到一匹马竟主动攻击自己,说动手就动手,一时无所防备,忙把魔晓晓向旁边推落,而后举起双手向那对势大力沉的马蹄接去。
那烈马见胡佑这般动作心中却是乐开了花,自己这一双铁蹄,青石都能击个粉碎,更何况这一双肉掌,于是更加奋力的向下轰击。围住胡佑的众牛羊也皆大声嘶吼,似在为烈马呐喊助威。
原来这也是一群妖怪,只是这些妖怪只吃草,不吃肉,且境界低微,不过一群小妖,无化形之境。所以胡佑二人只把他们当成了普通的牛马羊。不过好巧,众小妖也只当胡佑二人是普通人类,在他们眼中,人类都是弱小无能的。
“轰!”
声如惊雷,泥草飞扬!
众牛羊小妖纷纷惊掉了下巴,眼前这位看起来瘦小孱弱的人族双手向上平举,竟靠着一双肉掌把马王爷的一对铁蹄紧紧地抓在手中,任凭两米多高的马王爷后腿在地上如何挣扎,胡佑双腿如生根一般牢牢地钉在地上。
“嘶!嘶!”
马王爷只感觉自己一双前蹄像是被铁钳死死地框住,而且越挣扎越紧得样子。不消片刻功夫,只把马王爷累得一双后腿微颤,从硕大的鼻孔中喷出一道道白气。马王爷见自己无法摆脱胡佑的双手,于是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身后的众小妖之中。
“放开他!”
刚才那说话之人终是看不下去了,怒斥而出。只见一黑状的老牛从众妖中走出,犄角上站着一只五彩斑斓的鸟雀。老牛一步步向胡佑逼来,众小妖也紧跟其后,一时间冲出一股肃杀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