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比失落的鬆開他手,將臉埋入自己臂彎中,控制即將奔騰的情緒,咽下即將升起的哽咽,聲色語態與往日無二:「好,早去早回。」
第一次,想給襲音個確切交代的戰虛明,不自覺的焦灼讓他沒注意她微妙變化。
待戰虛明出門後,幾滴淚濕了枕頭,襲音說不清自己有多難過,說不清多少根刺在心臟上扎,這是一種沉重的壓抑,極其可怕,耳邊不斷有七嘴八舌的聲音告訴她,要理智,要仔細認真辨別兩人的關係究竟是不是自己認為的那樣。
可又有另一個聲音,大力的將她往深淵中拉,用他絕世風華,他芝蘭玉樹,他清貴高傲,他博學多識,他純一不雜,他凜然正氣,他寡言內斂,但凡能修飾他美好的詞語,來誘惑她,質問她,這不就是你心目中夫君的樣子?
於是,她淪陷了,她願意為這份得來不易,天賜般的美好,而義無反顧的跳進去。
她太需要了這個男人了,或許是因為心臟孤獨空虛太久。
她需要一個能依靠,能純粹的愛她,能永世不棄不離待在自己身邊的人,與這個人組成一個完美無缺的家。
所以,在睜眼看到戰虛明的那一刻,她發現眼前人能瞬間將自己的心臟填滿。
真是神奇又可笑。
其實,襲音琢磨過戰虛明一而再,再而三的顧慮。
可那一切都僅僅是毫無根據的猜想。
若兩人一直不恢復記憶,難道就因為兩人或許是敵對關係,蹉跎到老嗎?
與戰虛明做事總先瞻前顧後,千思萬慮不同。
襲音認為,兩人乾脆利落的能過一天就過一天,珍惜眼下,不好嗎?
想著想著,覺的事情已經逼到這份上了,戰虛明也並非對自己無動於衷,面對面徹底把話說清楚,總比繞來繞去,掏心撓肺,獨自難受的強。
往後,自己傷心,他也別想輕鬆。
下了決定,急性子的她沉不住氣了,掙扎著,強忍非人的劇痛從床上爬了起來。
縱使七尺大漢見了襲音傷成這副模樣,還能起身走路,都應驚掉下巴,要知道,除了背後的刀傷,體內的五臟六腑重創,也絕是不容許她做任何肢體動作,更何況是行走。
可見,襲音硬起來,相當可怕。
守門的下人,先是被襲音嚇了一跳後,知道她要去哪裡後,拗不過,便小心翼翼扶她去了。
溫城主的正廳。
溫城主,名為溫酎,年紀與宋雍差不多,已過而立之年。
人如其名,若不是提前見識過不由分說殘忍的手段,與溫玉一樣,溫文爾雅,憐憫眾生的表象還真能騙人。
溫玉不知為何正與溫酎吵了起來,戰虛明也難能可貴的見向來慢斯條理的人,竟也會發火。
見有人來,都不約而同憋了大氣的,向孩子般,誰也不搭理誰了。
戰虛明若不是礙於眼前的人是溫玉的哥哥,留有薄面,否則,溫酎早就陪那六位山主去了。
他逕自尋了個位置坐下,瞥了眼溫玉臉上鮮的傷痕,也不客套,開門見山:「溫城主,說說吧,你的目的。」
溫玉氣的上一邊喝茶去了。
溫酎倒是比溫玉調整的情緒快,臉上掛笑的坐在戰虛明對面,又瞧了瞧溫玉:「戰公子,久仰大名,不過,有一件事,你想多了。我沒什麼目的,就是聽說自己弟弟喜愛上了一個有夫之婦,給他把把關而已。」
「你閉嘴!」溫玉能不顧長幼的呵斥溫酎,似是非常厭煩哥哥的自作主張。
兄弟二人的關係如何,戰虛明自然不可能以表面揣度。
至於溫玉喜愛誰,他早就看出苗頭,平日只是沒挑破罷了。
「所以,那晚在流雲谷的黑影,是溫城主派去的人?」
戰虛明站在屋頂,聽著襲音與溫玉笑了整晚的那夜。
黑影?
溫玉詫異瞪向溫酎。
溫酎燦而一笑,算是默認了:「我弟弟為人簡單,初入江湖,又不會武功,悄悄派人跟著保護,沒錯吧!」
溫玉看起來氣的更厲害了。
「自然可以,不過喜愛有夫之婦,道德淪喪應錯在你弟弟身上,為何不僅要找我與音姐姐的麻煩,還連累了六位山主性命?」戰虛明沒心情跟他繞彎子,因為他一想起溫玉給襲音把過脈,在她腹部周圍各處輕按,說出經歷了怎樣非人的折磨後,外傷加內傷的重創,讓他太陽穴里的神經被噌噌狂跳。
作為始作俑者。
溫酎沒有任何愧疚:「擅自修路,更改三城地勢布局,目的不管如何。倘若上報朝廷,你們可知已犯了死罪,於公,我替天行道而已。至於那七絕山的六個山主,對你們的所作所為雖談不上配合,但也不是極力反對,職責上算是助紂為虐,我就作為你們同黨處理了。怎樣,戰公子,可有話說?」
「溫城主怕是打錯了算盤,我與音姐姐就想做生點意掙點小錢而已,不花朝廷一分,還幫朝廷修了路,解決百姓擺脫食不果腹,無醫無藥,民窮財匱的問題,算起來各個都是大功德,請問何錯之有,你又替天行什麼道呢?至於七絕山的山主,溫城主最該抓的是宋雍才對,畢竟他是唯一支持我們修路的人。」戰虛明的言辭很是犀利。
溫酎早就有心理準備,沒被戰虛明的話牽著走,笑意炎炎道:「戰公子說的倒是有幾分道理。不過,據我所知,你與音姑娘並非我國中人,來自與我國素無來往的孤月國與龍源國,來苪國建立功績,取得民心,難道不是別有他意,罪不容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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