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少怀眼中焦灼被忧虑取替。
楼满烟在玉京名声不好,贵女们都不愿与其结交,生怕被归为同类有辱门楣。
又怎会有闺贵女不在意名誉,反其道而行?
“玉京乃天子脚下,与延河不同,莫要口无遮拦随意与人言语。”
楼满烟如何不懂他的意思,无非是提醒她防人之心不可无。
“爹爹还当女儿是个长不大得稚童呢。”
楼少怀一噎,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她虚虚打了个哈欠,“夜深了,爹爹早些就寝。”
楼少怀颔,聚拢的眉眼并未松展。
前厅灯火熠熠,在这样漆黑的夜里亮了半宿,像是留给迷路人的一盏指明灯。
*
楼满烟虽然带着柳飞鸿潜回沉鸢阁,却因她一身酒气,不愿意与之同榻,她只好去侧房屈就。
好在竹秋是个疼主子的,搬来厚褥子,两人挤在一块。
翌日,天气晴朗,碧空如洗。
侧房无树荫遮蔽,光线穿破棱窗被切割成片,铺陈在地面上,也洒在了暖乎乎的锦被上。
侧房蓦地开启,苏珏面无表情的走了进去,她就像一把没有五感的冰刀。
“你二人并非玉京人士,由何处而来?潜伏在三小姐身边意欲为何?”
竹秋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她,但见她来势汹汹,伸手将还未睡醒的柳飞鸿护在身后。
“你算什么东西?有何资格质问我?”
“我奉太子之命保护三小姐,你说我有无资格?”
剑穗抖动,呲啦一声,粼寒的剑光一闪而过。
竹秋想说太子算个屁,话到嘴边还是顾及到楼满烟的身份压了回去,她瞪着铜铃大眼,眼中满是愤愤不平。
柳飞鸿睁着迷蒙双眸,只觉弥漫着重重硝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