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练这路掌法,倘若只是一味追求力道强劲,这岂非,蛮牛就能打过老虎了?如此反到落了下乘。如何能让王重阳、黄药师等人,称道不已啊!”
说着话,走到一棵,海碗粗的松树之前,左腿微屈,右臂内弯,右掌画了个圆圈,蓦地里右掌探出,已在松树干上,猛拍了数下。
顾朝辞眼光锐敏,洪七公出手虽然奇快,他却看出松树上中了六掌,可是以他的劲力,这六掌拍了上去,松树纵不齐中断折,也该根梢摇晃。
但现下松树吃了六掌,却连枝叶也不抖动一下,这却委实,有些高深莫测了。
洪七公笑吟吟地回过头来,见两人俱是面有疑色,微微笑道:“怎么?看得奇怪是不是?这就是亢龙有悔,你再看!”
他振袖一挥,在松树上只轻轻一拂,那松树本来根深叶茂,坚固异常,却被他衣袖一推,轰然而倒。
耳听得“嘎拉”
作响,那粗的树干,竟如花瓣一般,分作六片,每片都极是均匀,好似是用尺子行量过一般。
郭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惊道:“这……这怎么可能……”
洪七公又笑着道:“你们再看。”
说着走出几步,仍然左腿微屈,右臂内弯,右掌画了个圆圈,呼的一声,向外推去,手掌扫到面前一棵松树,喀喇一响,这颗树却是应手断折,断口齐整,好似刀切一般,可见功力之不凡。
洪七公微微笑道:“你二人武学根底不同,可看出什么了吗?”
郭靖一脸愕然,浑然不知一切。
顾朝辞毕竟内功深厚,又修习“九阴九阳”
多有时日。对拳掌之中的诸般道理,自不像郭靖那般迟钝,想了想道:“师父适才虽然用的同一招式,但所蕴掌力走向,及要义俱是不同。
想来第一掌,掌力凝缩,只攻其一点。
这招的精要也在于‘快重’二字,你掌击松树,它未及摇晃卸力,筋络便已受伤,六掌拍过,它想不碎也不成啦!
第二掌击出,掌力凝而不散,有如高墙挤压,可呈排山倒海之势,要的是它退无可退,避无不避,掌力一到,万事皆休!”
洪七公双掌一击,道:“着啊!果然孺子可教!你能想到这个地步,武学修为已是很可观了。
“简言之,当你将力道,施于草木时,它们因势弯曲晃动。你所发之力,受到牵引而散在全身,这是化大力为小力,化小力而无力之法,更是我等防守的无上法门。
“可是它能化力,起因还在于出力者,出手不快不重……”
说看话,他俯身将身旁的一朵野花,从中掐断,望着郭靖,微笑不语。
郭靖听顾朝辞说了一遍,再见了洪七公的动作,瞬间恍然大悟,喜道:“师父我懂啦!若是出手力道,够快够重,那么敌人来不及化解消除,便已受创,好似你适才掐中野花要害,他便消不去你的力道一般!”
洪七公见郭靖也领悟了,很是欣慰,将姿式演了两遍,又把内劲外铄之法、发招收势之道,如何运气出劲,仔仔细细解释了一通。便让两人各找地方,各自修炼。
这时才看向黄蓉、穆念慈,展颜笑道:“说了这好半日,我这馋虫,又在肚中蠢蠢欲动啦,你还有什么拿手的好菜,要孝敬师父啊?”
说着就大咽口水,黄蓉穆念慈自然知晓,她们两人学不了这功夫,见情郎学,自比她们学多少都高兴,俱是“扑哧”
一笑,黄蓉转身道:“师父,你教他们功夫罢,我和穆姐姐,给你们准备吃的去啦!”
说着话,两人宛若蝴蝶穿花,出了松林。
这招“亢龙有悔”
乃是降龙十八掌之根本,只要懂了这招,余下十七招,便不为难。
而且虽是掌法,但身法步法,内力的运用,也无一不有讲究,饶是顾朝辞聪明过人,也足足化了一个多时辰,才尽行领悟。
郭靖内功也颇有根柢,两个多时辰之后,虽已得大要,但没有全然领悟,便一直在苦练,打得自己手掌红肿,仍然不停。
洪七公见了,也是暗自点头:“有这份毅力,一旦开窍,也是不得了的!”
想着便朝顾朝辞走去,笑着道:“你现下领悟的不错,打来试试看!”
顾朝辞依他传授法门,迅捷无伦地,在一棵松树上,猛击六掌,再一轻推,那松树应手而倒,树干分作六片。
“好啊!”
喝彩声同时在两处响起,一处是洪七公的,另一声则自远处传来,却是黄蓉与穆念慈,整治好菜肴回来了,穆念慈见到情郎大展身手,岂能不喝采?
();() 两人还在百步之外,洪七公喉中“咕咕”
一响,人影晃动,已经抢上前去,将两人手中食盒,夺了下来,不由分说,先拣了几块糕点,塞在口中,边嚼边大步走回。
两人嫣然一笑,又自洪七公手中夺回食盒,将里面的菜肴,一盘盘端出来,摆在地上,叫顾朝辞与郭靖一起吃。
顾朝辞倒是吃了点,郭靖则是摇了摇头,继续练功了。
洪七公见顾朝辞,与郭靖进度不可同日而语,又给他教了三招降龙掌,便回转店房去了。
顾朝辞与郭靖自在松林中,各自苦练,一直到了天黑,顾朝辞左腿微屈,右臂内弯,右掌画了个圆圈,向外直推,手掌击向一棵松树,“喀喇”
一声响,松树已然应手而断。
以他此时武功,打断一株松树,不算什么,但他只是使了一分力而已,体内还留有九分力,就已然如此威猛。
这“降龙十八掌”
的用劲发力之法,当真妙用无穷。可以说能将人体内的力量,最大限度的发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