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知行还是那个样子,谦逊知礼,简直就是正人君子,他和善地对元若说:“麻烦元小姐了。”
元若没有搭理他。
雨后的天出了太阳,白亮的光线分外刺眼,照亮城市的每一个角落。c城与h市的距离还是挺远的,飞机划过长空,只余下一道白线。
家里少了一个人,氛围就格外冷清,到处都空落落的。屋子里有两个人的生活痕迹,却没了沈棠的气息,总是缺少了什么。
元若没心情去店里,离开机场就回了家,从上午到晚上都没出去过。
由于她昨天没有通知店里,赵简和小陈并不知道生了什么,两个员工一前一后打电话来,问她今天还去不去东路。元若都说不去,提不起劲儿,什么都不想做。
她一直在等沈棠的电话,然而对方只了微信过来,且没有时间多聊,似乎很忙。
元若不了解孟家,对h市的情况一概不清楚,也做不了什么,除了干等就没别的法儿了。她倒是挺想给沈棠打电话,可犹豫半天,终究还是没去打扰对方。
沈棠又不是去h市旅游,是过去办正经事的。
大抵是太烦躁,这天晚上元若根本没睡好,干熬半天终于睡过去了,又迷迷糊糊做了一个噩梦,梦见了沈梨,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过往。
快醒那会儿,她梦到沈棠刚找上门时的场景,小孩儿病了一场,连着烧,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她带着人去医院看病,末了,大半夜又把人带回家,小孩儿烧得晕乎了,攥着她的手不放,嘴里在嘟囔什么。
元若还记得那时自己起夜都起了好几次,一晚上都没怎么睡,跑来跑去地照顾小孩儿。后来沈棠退烧了,乏累地睁开眼,她却趴在对方床上睡着了,累得不行。
也许是梦境太真实,让人心里难受,元若在这时候醒了。
外面刚刚天亮,房间里沉寂,她睡相不太好,被子都推到腰上了,上半身就露在外头,还有点冷。她缩了缩身子,没立即下床,而是扯过被子盖在身上。
这样的日子着实难熬,明明才第一天,却好像过了很久。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机,可依旧没有沈棠的消息,千里远的距离是如此遥远,远到达的网络都无法跨越。
元若在床上拧巴了许久,在八点多终于起床,洗漱完毕,收拾干净还得去店里。
这会儿又快到期末考试周,东路的人流量低了许多,蛋糕店的生意一般。元若去了趟何妤的咖啡书屋,在那边闲聊了大半个小时,之后回到店里就开始卖力忙活。
她没过来的这两天,店里的所有烘焙都是纪希禾在做,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纪希禾的脸色特别差,好似熬了好几天夜。
出于担心,元若想让对方回去休息半天,店里交给她就行。然而纪希禾拒绝了,干巴巴地勉强笑笑,强行装作无事:“没关系,我最近休息得挺好的,不用回去。”
元若看得出纪希禾不大对劲,能猜到到底怎么回事,迟疑半晌,终究还是没多话。
贺铭远真走了,没有回来过,听沈棠说,这人离开得挺决绝,东西都全搬了,连这边的同学和朋友都不怎么再联系,看样子是铁了心要远离c城。
感情的事真难说,旁人还是别干涉为好。
店里的活儿不多,但是上个月和这个月的账都还没对,元若没打算把事情留着回家做,打算在休息间把账算完了再回家。
休息间里还留有一些沈棠的东西,书本,杯子什么的,床上还有一张从家里带过来的毯子。
沈棠还留在家里时,元若想要这人走远一点,希望她能有更好的展,然而现在真的走远了,心里却难受得很,平时还没多深的感觉,现在总觉得哪哪儿都是对方的身影,无时不刻会想起对方。
坐在休息间里,元若好一会儿没能集中注意力,心里莫名就落寞。
晚些时候是赵简出去买的饭,拿回店里一块儿吃。
店里的人还不知道沈棠已经走了,纪希禾随口问:“小棠呢,好几天没见到她了,出去旅游了吗?”
元若一怔,不知该怎么回答,兀自憋了半天,点点头。
“算是吧,出去走走。”
纪希禾笑了笑:“那挺好的,以后读研也不轻松,现在有时间可以到处玩,开学以后应该挺忙的。”
一旁的赵简表示赞同,一个劲儿点头:“我以前就是觉得读研太辛苦,毕业就不读了,我妈到现在都还劝我考研呢,哪有那个心力。小棠有能力,我就不行,她更厉害。”
元若往嘴里塞了口菜,嚼了嚼,不接话。
纪希禾和赵简倒是聊得来,你一言我一语,一顿饭下来就没停过。赵简这人其实挺有眼力劲,为人风趣,他看得出来元若心情不好,便故意讲点有趣的话。
元若没乐,纪希禾倒笑得不行。也许是被旁人带动了,元若最后还是无奈地笑了下。
晚上,刚进家门,她忍不住主动给沈棠打电话,但是没接通。
沈棠应该还在忙,现在没空。
打不通电话,元若就没再打第二个,想着小孩儿有空了肯定会回电,不回电多半就是还在忙,遇到什么事了。
等电话之余,她先去洗漱,接着看电视。
本以为对方会在一个小时之内打过来,然而这一等就到了大半夜,直到她睡着了都没能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