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尘带着一身寒气推门而入的时候,就被书房内燃着的银丝碳暖和的浑身一激灵。
一眼看到书房中摆着的那一堆糕点,他的眉眼间浮现出笑意来,“今日我在街上遇到小姐了。”
“还有小姐与柳靖争闹一事,相爷,小姐生了张利索嘴皮,可一点儿也不随你。”
沈望尘自顾自地走到案桌前,随手拆开了一件糕点,看到里头装的是豌豆黄后,他又拿过了另一份糕点。
秦松墨正伏案作画。
闻言手下动作不停,冷声道,“孟久安蠢,你也被他影响了?”
沈望尘正在咬一块驴打滚,闻言顿时被噎了一下。
是了,黎盛意本就是秦松墨捡回来的孩子。
两人本就不是亲父女,何来像与不像一说。
笑着摇了摇头,把口中的糕点咽下,他笑道,“话可不能这样说,虽然你二人无血缘关系,可两人在一起生活久了,品行总会越来越靠近。”
“就好比小姐的聪慧,定是随了相爷您的。”
秦松墨再不应答。
沈望尘自讨没趣,在一旁坐下后泡茶解腻,“小姐似乎很是喜欢这些糕点,总会给相爷您也带一份。”
“小姐不知您最不喜甜么?”
虽然跟了秦松墨这么多年,但他的城府太深,这么多年下来,沈望尘到现在都没有完全将他看透。
饶是如此,他也清楚秦松墨不喜甜。
从前也有大臣往他身边送歌姬,那歌姬往秦松墨嘴里送糕点的时候,当场就被后者一脚踹翻在地。
末了秦松墨以‘不喜甜’为由,解释了踹翻歌姬的原因。
不喜欢有人往自己身边送歌姬是真。
不喜欢甜食。。。。。。
秦松墨终于从宣纸上抬起头,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份已经打开的豌豆黄上,临了又将目光收回。
“西北那边情况如何?”
沈望尘呷了口热水,吐出胸腔中的寒气后,方才沉声道,“灾情已经得以控制,银两与赈灾物资及时送到。”
“但是赵乾他们还在暗中招兵买马,等待时机逼宫。”
赵乾便是二皇子的人,当初还是当今陛下重用的国师,如今又在暗中替二皇子办事。
冬日是个好时候。
所有人都说当今陛下由于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内里早已亏空,怕是熬不过这个冬日。
所有人都在伺机而动,只要当今陛下一倒下,整个皇宫便会乱成一锅粥。
秦松墨放下手中狼毫,他垂眸看着面前墨未干的画作,半晌后低声道,“孟久安呢?”
久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沈望尘先是愣了一下,旋即摇头笑道,“在骂相爷您呢。”
从京城大老远跑去江南搜寻证据,孟久安几乎一刻也未歇,在找到证据后就急匆匆往京城赶。
“以他的脚程,不出三日便能回京,孟将军这场病,生的可真是够久的。”
自孟久安被派遣前往江南后,秦松墨便替他找了个重病的借口,闭门不见客。
朝堂之上也没再见过他的身影。
二皇子那边自然会怀疑,只是秦松墨做事一向滴水不漏。
哪怕二皇子那边有心要查,也查不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