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听见屋里传来瓦罐的碰撞声才猛然反应过来——
“我的银子!”
季氏惊喊着往屋里冲。
就见夏南珠捧着个褐色的瓦罐往门口一砸——
“天杀的,我的银子啊!”
却是脚踝一痛,栽扑在夏南珠一步之遥,眼睛差点就扎上翘起的碎片。
夏南珠理都没理,从一堆铜钱碎银子里拿了一张面额五十两的银票:“够了!”
转眸再看狼狈爬起来的季氏,一个冷厉的眼神就让她静若寒蝉。
“我只是拿了你床底下的,大家伙都看着的,多的银子我也没拿!”
这意思等于告诉大家伙,季氏其他地方还藏了。
季氏呼吸一滞,这会儿张着嘴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下是真的怕了夏南珠,生怕自己多说一句,夏南珠再丢个重磅火药出来,专攻她肺门。
夏南珠看都不看她一眼,转身牵了院里的毛驴,骑上就往外赶。
周围村民忙给让开一条道,对此都只窃窃私语,没有再阻拦劝说的。
“珠儿你等等,这种事情你自己怎好出面?或者我让卿哥儿”
贺二婶话刚起头,就见已经赶着毛驴走出一段距离的夏南珠背着身子抬手摆了摆,表示了拒绝。
贺二婶急的不行,忙拉过门里的贺芷茜:“茜儿,你和你卿哥儿一起,驾着咱们家的骡车,赶紧跟去看看。”
贺芷茜本不愿意,但看贺止卿已经出门,又有些担心哥哥跟夏南珠单独一起被村里人说闲话,连忙就跟了上去。
贺二婶知道自己管这事儿终究不占道理,毕竟不是亲生的母亲。想了想,便朝周围人道:“珠儿到底是大家伙看着长大的,大家得空的都帮个忙跟去看看,以免咱们村的人在外被欺负了。有脚程快的赶紧去寻一寻村长!”
最后目光落在季氏身上。
季氏跪在地上一边捡散落一地的铜钱和碎银子,一边假惺惺哭喊:“造孽呦,这不听话的孩子,这以后可要怎么办?”
却是半点没有要动的意思。
她最大面值的一张银票啊,她的心在滴血,恨不能生吞活剥了夏南珠!
夏南珠不管身后如何,轻拍了几下驴背,就跑出了村子。
根据原主记忆里脉案上记录的患者地址,两刻钟后抵达了那户人家所在的云山村。
云山村有个云大傻,这件事云山村居然已经无人不知,进村随便打听几句就找到了具体方位。
因为夏南珠出众的外貌,和温和有礼的态度,有年轻汉子很愿意与她多说几句。
夏南珠找到这家门前时又多了解到一些讯息:这大傻子是村里云四叔公家的二房兄弟五叔公家的独孙!
三个月前,五叔公去世,在京城打拼多年的这房人扶灵回乡,也因为这房唯一的孙辈痴傻,在大地方找不到合适的媳妇,就想回村找个本分老实的农家姑娘给延续香火。
不知这五叔公一房在京城混的什么营生,总之十分出息,也从来没有忘本。出去几十年来没少给家乡帮助,对于同母的四叔公一家,也是尽心尽力从一个佃农扶持成了当地有名的土财主。
这一家子带动村里一起发展,口碑一致好,是出了名的大善之家。
可惜一个月前那云大傻子上山玩耍,不知怎么摔了头,然后就长时间昏迷不醒。
已经请了大夫无数,却都是摇头叹息,让主家节哀,准备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