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阎野,田野的野,你叫我张弛也行,我妈姓张,弛是我自己起的,翻字典翻来的。”
研磨机中倒了一些咖啡豆,撞在一起搁楞作响,阎野握着手柄慢慢摇,“名字不是有意骗你的,当时我在工地出任务,不能用本名。”
薛宝添笑盈盈地叼着烟,眼神却如蒙了层暗光,沉甸甸的:“名字不是有意骗我,什么是有意骗的?”
阎野没有避开薛宝添的目光,认下的时候神色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愧疚:“和你说的身世经历都是真的,只有职业是假的。”
“哦,懂了。装穷骗炮,给可爱可敬民工兄弟抹得一手好黑。”
“…不是。”
阎野走到薛宝添面前,蹲身与他平视,“想听实话吗?”
薛宝添翻出火机点了烟,拖来烟灰缸弹了弹烟灰:“你说。”
“因为我们没有未来,是真与是假,又有什么区别。”
空气里飘散着咖啡豆微苦气息,阎野望着薛宝添的目光平静得过分。薛宝添也咬着烟看着咫尺之遥的男人,丝丝缕缕的烟雾在两人之间轻腾,将深邃艰涩的视线遮掩的隐晦不明。
“还他妈挺有道理。”
薛宝添忽地笑了,“我都被你说服了。牛逼啊张…不阎野,一句话转危为安,佩服。”
长烟被按死在烟灰缸中,窗棂映在地上就变成了囚笼,薛宝添望着地上的光影说道:“我也有一句话你想听吗?”
阎野神情一紧,放在沙上的指节压得白,哑着声音:“你说。”
薛宝添俯身压在男人耳上,一字一顿:“你这么牛逼,能憋住尿吗?”
“……”
阎野唇角里刚荡起笑意,就被薛宝添喷在耳侧的热浪一烫,这感觉……
猛一偏头,阎野的嘴唇擦着薛宝添的下巴轻轻掠过,他刚刚就现了异样,现在更是确认无疑:“二百块,你烧了?”
冒着被打的风险,阎野手掌在薛宝添额头上摸了一把:“吃过药吗?”
掌下烫人,他拿出手机迅拨通了一个电话,“小李,麻烦送一杯温水进来,再到办公室问问有退烧药吗?”
“滚蛋!”
薛宝添踹开阎野,“这会儿的人设又从理智沉稳大少爷变成体贴温柔二少爷了?戏倒是挺好,但我他妈不看电视。”
他起身要走,手里却被塞了一只烟灰缸。
“你要是不解气,就再用这个砸我一次,但先把药吃了,我还有话和你说。”
薛宝添颠了颠手里的家伙,觉得还算趁手:“既然你有要求,薛爷就帮你一把。”
水晶折射的凌乱光影铺在了阎野的脸上,起手将砸,却传来了敲门声,甜美的女声隔门而入:“阎总,我送水和药。”
阎野在薛宝添拎着凶器的那只手上拍了拍,低声哄他:“一会儿接着砸。”
起身开门,女孩儿却绕过阎野直接把水送在了薛宝添手边,显然对这位被阎总扛着进屋的男人充满了八卦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