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碣棋自言自語:「哥,你要是不吃的話,我心裡很難受。我很擔心你。」
「哥,生病了就去醫院好不好。」
「哥。」
陳碣棋喋喋不休。
陳琿暴躁地打開門,指尖懟在陳碣棋的胸口,神情說不上來的平靜和崩潰,他看著陳碣棋說:「不要裝了,很無聊。」
陳碣棋握住陳琿的一點指尖:「哥,你在說什麼?」
陳琿抽出手,說:「從今天起我們就分開睡了,你在自己房間待著,不准去實驗室,再也不准!也不准進我的房間,也不准靠近我!不准!不准!什麼都不准!你聽明白沒有!」
「哥,你怎麼了?」陳碣棋似乎被他嚇著了。
陳琿抱著腦袋,瀕臨崩潰,他不知道該怎麼辦,這個人,站在自己面前的弟弟,是自己最愛的人,小時候的寄人籬下,長大後的相依為命,天底下沒有任何人能夠過陳碣棋在他心中的地位,陳碣棋要他半條命陳琿都不眨眼地給出去,可是這個人,這個人為什麼會對自己抱有這種心思。
他這個哥哥真的好失敗。
都是我的錯,阿爾法,他是一個阿爾法。
我是貝塔。
不可能的,什麼都不可能的!
陳琿打定心思要把這種可怕的想法扼殺在搖籃中。
陳碣棋輕輕地抱住他,陳琿的身子一僵,陳碣棋溫柔地安慰他:「哥,是不是工作的壓力太大了。」
陳琿剛剛從腦海一閃而過的要暴打陳碣棋一頓的想法消失了,因為他悲哀地發現,陳碣棋無論從任何角度上來看都能暴打他一頓。雖然陳碣棋不可能對他動手。
陳琿掙扎開,不敢看著陳碣棋的眼睛,低著腦袋說:「陳碣棋,你什麼時候開學?」
陳碣棋說:「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
陳琿點點頭,說:「好,過完年就走是不是?」
「嗯。」
「好,好,好,好。」陳琿胡言亂語地不停說好,然後坐在床沿,整個人耷拉著。
陳碣棋走進來,一隻手輕輕地放在陳琿的肩膀上,坐在他的身邊,蠱惑般的聲音在他的耳邊蕩漾:「哥,到底怎麼了?」
陳琿應激反應地站起身,看著陳碣棋,陳碣棋漂亮的臉上可憐可愛,陳琿沉默了好一會,說:「我打算去住員工宿舍了。」
陳碣棋臉色一變,他一隻手放在身後,一隻手去拉陳琿的衣服,問他:「哥,怎麼突然要去員工宿舍,我們馬上就要過年了。」
「過年我會回來。」
「哥,我做錯了什麼?」
「你什麼都沒有做錯。」陳琿低垂眼睫,緩慢抬起,對上陳碣棋的目光,說:「是哥錯了,哥沒有做好。」
陳碣棋隱藏在身後的那隻手蠢蠢欲動,他死死地抓住陳琿地衣角,脖子上的青筋暴露了他此刻非常狂怒的內心,他臉上不再有任何表情,面無表情的姿態令人心生恐懼,漆黑的雙眸如同古井一般毫無波瀾。
陳琿撇開他的手,說:「這樣子對誰都好,不是嘛?」
「哥要當縮頭烏龜了是嗎?」
「陳碣棋!」
「陳琿——」陳碣棋聲線平穩,緩緩站起身,高大的身影瞬間籠罩了陳琿,陳琿不可避免地往後倒,靠在冰涼的衣柜上,陳碣棋那隻手依舊穩穩噹噹地虛握著放在身後,他居高臨下的審判陳琿,那樣的眼神幾乎要把陳琿烤化了。
陳琿不知道那裡來的膽量,此刻貝塔凝聚心神看著阿爾法的眼睛,咬牙切齒地告訴陳碣棋:「不可能,陳碣棋我告訴你這輩子都不可能。」
陳碣棋輕笑一聲,一隻手籠在陳琿的後脖頸處,溫熱的指腹細膩地摩擦柔軟地肌膚:「哦,哥是開始正視我的感情了是嗎?」
陳琿忍住作為貝塔面對阿爾法生理上的恐懼,陳碣棋寬闊的身子將昏暗的檯燈燈光完全擋在身後,灰色的面容逼近他,陳琿能夠感受到他作為阿爾法釋放出來的壓力。
陳琿的脊樑一陣陣地發麻,這是生理在抗拒恐怖的阿爾法,這是基因在告訴他快跑。
陳琿從沒有覺得阿爾法會有如此的恐怖,他也終於明白了,基因為什麼會讓阿爾法擁有痛苦脆弱的易感期,這種生物的基因優勢是恐怖的壓倒性。
不同於普通野外生物的身體上強壯,阿爾法絕高的智商和變態的體力讓他們幾乎站在人類的基因的巔峰。
陳琿渾身戰慄地再次告訴陳碣棋:「不可能,哥會給你找到合適的歐米伽。」
「我不用。」陳碣棋平靜地告訴他。
「那你打算易感期怎麼辦!你這麼痛苦折騰自己,是要我怎麼辦!」陳琿怒吼,「我怎麼辦,陳碣棋!你是不是讀書讀傻了,阿爾法不能沒有歐米伽的!」
陳碣棋平靜地看著陳琿的眼淚從眼眶中緩緩流出,他指腹輕輕擦拭,告訴陳琿:「我會有辦法的。」
「辦法!什麼辦法!把我變成歐米伽是嗎!把我變成不倫不類的人,然後一輩子呆在你身邊!陳碣棋你瘋了!」
陳碣棋貼近他,陳琿倔強地側過臉,陳碣棋背再說身後的那隻手伸往前方,只是溫柔地扣在陳琿的下巴,不讓他逃,貼在陳琿的臉上說:「不會的,我捨不得哥遭受那樣的罪。」
雙方都安靜地片刻,陳琿深呼吸調整自己的狀態,然後挑明說:「哥不喜歡你,我對你從來麼有任何的想法,這個我已經重複了無數遍,你再怎麼做都不會打動我的,陳碣棋你放棄吧。我還是大哥,你還是那個陳碣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