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丹思柔穿著一件白色襯衫,面料看上去就很清涼。頭髮依舊披散著,一如小時候那樣柔順,只是比之以前要長了許多,那會兒將將能夠束起來,現在已是能夠及腰了。
長大之後姜禾不是沒有再見過她,相反,多少次偶遇她總會像有心電感應一般,哪怕在看別的地方也能及時捕捉到她存在的地點,於是,遠遠的在人群中瞧上一眼。
也不知道是這樣的容貌讓姜禾從小就關注這個叫丹思柔的女孩,還是因為這個叫丹思柔的女孩讓她也有了中意的容貌。
牛仔褲兜里放置的銀行卡透過薄薄面料存在感十足地硌著大腿皮膚,姜禾放下拿鐵,將它取出來,放在手心裡暗暗思量著什麼,而後抬頭看了丹思柔一眼。
少女清澈的眼睛讓她不覺又攥緊了幾分。
喉嚨口攢著一口氣怎麼也送不出來。
其實從昨晚問小姨借完錢後,她就在猶豫真的要和丹思柔做這筆交易嗎。丹思柔顯然是因為她媽媽要做手術急需用錢才不得不出此下策,而她既然有這個能力為什麼不能不帶目的地幫她一把。
那十幾個小時裡幾乎徹夜未眠,她反反覆覆的做鬥爭。
報復心理與憐憫心理僵持不下,包括在剛剛來的路上也在困擾著她。
做了這麼久的思想鬥爭,卻在丹思柔推開玻璃門驚艷她的一瞬間,渾然不覺的有了答案。
不屬於那兩種心理的任何一種,
只是她單純的想要擁有丹思柔。
而這樣的想法又讓她不恥,心裡一遍遍地拉著別人做代換。
如果是徐怡然身處她的位置會怎麼做?以怡然的為人,只要她有能力一定會伸以援手。如果是她的表妹傅玖,想必也會義無反顧。甚至是平日裡膽小卻仗義的周以,也不見得會索要回報。
她們都很崇高。
。。。。。。而她,
慾念像一隻灰色的蜘蛛在心臟上結了網。
這時她才意識到,姜禾,原來你就是一個趁人之危的小人。
「卡里剛好十萬塊,密碼是一二三四五六。」姜禾把銀行卡緩緩推至丹思柔那邊,說道。
她儘量讓自己表現的若無其事,以掩飾內心的罪惡。
丹思柔點點頭,沒急著收卡,她顧自從包里拿出一張摺疊一半的紙,遞給姜禾:「先別急,你先看過這個,如果沒什麼問題我們在提錢的事。」
姜禾:「?」
她伸手接過來,原來是一紙合同,不禁笑出來:「這么正式?」
「當然。」丹思柔說:「畢竟只是一場交易,至少它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我不會耍賴的。」姜禾將合同紙放低一寸,以讓自己的眼睛可以與丹思柔對視,眸光真摯,語氣誠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