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尔登去联系警队,而迪安陪着阿尔文坐在了门外的楼梯上。
穿门而过的凉爽清风,驱散了空气里的血腥和燥热。
“所以从洛杉矶康普顿赶过来后,你就一直藏在对面那栋房子里?”
迪安抬头,马路对面坐落着一个灰色的木头房子,结构和他们所在的房子相似。
“那房子没人,所以我就借住在里面。”
阿尔文揉了爬满青涩胡茬和皱纹的脸。
太久没洗粘成一撮撮的棕随风散出一股刺鼻汗臭,灰扑扑的夹克外套上抖落一片灰尘和食物残渣,眼睛下面挂着一对厚厚的黑眼袋,整个人显得苍老又颓废。
迪安又问,
“为什么不住在你亲戚屋子里,对了,他和你具体是什么关系?叫什么名字?”
阿尔文犹豫了一秒,脸色黯然道,
“他是我的亲哥哥,帕农·加西亚,定居亨德森,而我住在康普顿。”
“我找过来的时间很不凑巧,他不在家,一周过去了也不见人。”
“而且不知道什么原因,我在帕农的屋子里老是睡不踏实,所以就换到了对面的房子,总算能睡个好觉,也幸运地避开了血帮杀手。”
迪安开启的“上帝视角”
恰好现现这男人说到“睡不踏实”
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恐惧。
“直到今天,cop先生。”
“迪安,叫我迪安,我只是一个LVpd的预备役志愿者,刚才的霍尔登·福特才是一位货真价实的cop。”
“那对我没区别。多亏你们制服杀手,否则我再没机会见到帕农。”
阿尔文感激地伸手和迪安握了握。
他的手布满又黑又厚的老茧、死皮和皲裂,就像戴着着一副老旧的硬壳手套。
迪安见状问,“你在洛杉矶康普顿做的什么工作?”
“我已经失业好多年了,一直在康普顿街头流浪。”
阿尔文自嘲地笑了笑,
“在此之前了?”
阿尔文出神地看着半空,
“在此之前,我有着大房子,体面的工作,可突然有一天经济不景气,我被裁员了,迟迟找不到工作,我得偿还信用卡、支付前妻的抚养费,铺天盖地的账单压了下来。”
“不到一个月,房子被拍卖,我负债累累,破产了,我不得不走上街头。”
典型的美利坚中产噩梦。
迪安感慨着刚想继续问问细节。
霍尔登出现在街边。
……
“五分钟左右,亨德森警局会来人。”
霍尔登跟迪安了解了一番刚才的谈话,一屁股坐在阿尔文右边,目光上下打量,
“你可真会躲。”
“抱歉,你知道血帮的行事风格,今天,你也看到他们的所作所为——从洛杉矶到拉斯维加斯,几百公里他们都不惜派人追过来杀我。我一个身无分文的流浪汉,不走必死无疑。”
“他们是从哪儿知道你哥哥帕农的地址的?”
迪安插了一嘴,
“我和几个街头的朋友聊过我在亨德森有个亲戚。嗯,血帮肯定是从他们嘴里问出消息。”
阿尔文思忖道。
“说回正题。”
霍尔登劝道,“在我看来,你老实待在洛杉矶的康普顿更安全,警局会派人保护你这个重要人证。”
“你说的没错,你们有严密的证人保护计划。但那是在我出庭作证以前,在宣判结束、罪犯被关进监狱之后呢?”
阿尔文有些害怕地问,“我对警局还有价值吗?你们还会派人保护我?血帮会放过我这个得罪他们的小人物?”
面对连番质问,霍尔登叹了口气。
“如果你愿意回去重作证,等事情结束之后,我向你保证…”
霍尔登语气一肃,“康普顿警局会送你离开洛杉矶,为你觅一处安全的地方定居,给你一钱。”
迪安听完挑了挑眉。
这位FBI犯得着为了一件与他无关的案子做到这种地步?
阿尔文沉默了,捂着脸,思考了五分钟,然后深吸了一口气,